可是他的内心无法欺骗自己，他怀着和楚尧一样的心思。/p
他也希望，季观南能够接受化疗，多活一段时间。/p
其实，何止是他。/p
今天这屋子里，除了观南自己，估计所有人都怀的是这个心思。/p
可是，有用吗？/p
观南又真的会答应吗。/p
水哥看得泪意涌现，弱弱开口。/p
“要不搞一下，我感觉他们要疯。”/p
观南笑了笑，眼里泪光闪烁，声音依旧冷淡。/p
“我这样的人，就是死，也要漂漂亮亮。”/p
“所以，你凭什么要替、能替我做决定。”/p
观南说着，态度坚决。/p
“我不要。”/p
“你听懂了吗。”/p
楚尧心痛如刀绞，不敢再看观南的眼神。/p
疯狂。/p
固执。/p
以及燃烧自我的决绝。/p
楚尧气短，想不明白。/p
世界上怎么会有季观南这样的人，深吸一口气，忍着疼痛踏出了观南的病房。/p
事实上，楚尧并没有因为观南油盐不进的态度而生气。/p
他只是愧疚。/p
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谈何去说服观南。/p
触及观南目光的那一刻，他心疼也心酸。/p
他甚至觉得，不顾一切地让观南留下来，让她多活一段时间，是不是只是为了让自己可以不那么难过。/p
又或者只是为了离他幻想里的未来更近一些。/p
他明明知道观南最想要什么。/p
可就是这样，他还是要给观南施压。/p
抛弃她的美丽，摒弃她的事业，褪去高傲的气性，只为活着。/p
那样的季观南……/p
还能算是她吗。/p
人都是自私的。/p
观南轻轻擦去泪痕，看着李言安追着楚尧而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p
她对着付泽禹轻巧地问道。/p
“外面知道吗。”/p
付泽禹假装不知，起身帮着观南调整了躺着的姿势，让她尽可能更舒服些。/p
“知道什么？”/p
“我的……”/p
付泽禹抢在她之前道：“他们只知道你坠了马，担心你的身体。”/p
观南目露感激。/p
付泽禹这话的意思便是肝癌的事被压下来了。/p
说真的，她一点也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p
命运多舛、命不久矣，哪一个都不应该成为她季观南的标签。/p
“虽然……”/p
季观南笑了笑，敛眸真诚地道。/p
“谢谢你。”/p
付泽禹重新坐下，就在她的对面。/p
将她的所有神情都尽收眼底。/p
“他和我说，他想向你求婚。”/p
“他说，只要你能多活几天，他用命去换都可以。”/p
“他说，哪怕你会恨他，他都要去做。”/p
付泽禹的语速不急不缓，说这话的时候，尽自己所能地保持平静。/p
他不想在这些话上投入太多的感情。/p
付泽禹只是认为观南有权知道，他应该告诉她。/p
“他说……”/p
“那你呢。”/p
观南戏谑地看着付泽禹，嘴角是化不开的哀愁。/p
能活多久，没有比她更清楚了。/p
但是那又怎么样。/p
一个人劝她，两个人劝她，和全世界劝她，能有什么两样。/p
那终究不是她所求之事。/p
付泽禹轻笑，顿了一下，沙哑着道。/p
“我觉得……或许可以试一试。”/p
观南笑了。/p
是嗤笑。/p
她在嘲笑付泽禹的天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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