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陈衍抬起头来，目视前方虚空，对着女子的人影，发出了一声诧异的疑问。
眼前这女子，明明都已经走了，却在半路上突然转过身来。
对着自己，先是欲言又止。
紧接着，又是一言不发。
到后来，干脆就那么一动不动，立在那里。
直直望着自己。
莫名其妙地不知是惊讶还是发呆，望到直到现在。
这到底…什么意思？！
难不成自己脸上有花？！
此时此刻，身处陈衍对面的姜白芷，已经完全被那一双奇特的眼眸吸引，根本就没注意听陈衍说话。
“恩…没什么…”
于是乎，刚一听到陈衍的问题，她直接愣了一下，然后本能的便想否认。
“额…不对…他的眼睛，那颜色…”
不过，待她反应过来，方才如梦惊醒一般，神色大变，直接站在原地，对着陈衍，开始大惊失色地喊了起来：
“完了，完了…你的眼睛…流血了！…”
看那着急的样子，好像全然忘了四面八方还有来自虎群的威胁。
甚至于…陈衍看见了她那浮夸的动作，还以为眼睛流血的，不是她话中的自己，而是她本人。
实际上，真实的反应是…听见她这话，陈衍明显一愣。
“什么…我的眼睛…流血了…”
“怎么可能…我的眼睛怎…么会流血…”
刚开始，陈衍心中只觉诧异。
不过，待他反应过来，方才突然想到了那被自己复制而成的人物卡之上，项羽的那双血色重瞳。
“她说的，不会是项羽那天生的异瞳吧…”
“按这么说，借法启动之后，难不成自己身上…同样出现了项羽那异瞳…”
话虽如此，只是，想到眼前女子居然将那异瞳看作流血，还有那深以为然的表情和动作，陈衍还是没由来的心中一乐。
面视姜白芷，他面上微微一笑，便要开口向对方解释。
“那不是血…”
只是他心中之语，还未彻底说出口，便似受了什么力量影响，直接消失在嘴边。
紧接着，陈衍再度开口。
不过这一次，并非他的本愿。
在姜白芷耳中，陈衍那清朗的声音，亦随之一转，开始变得低沉有力起来。
“那不是血…而是…泪…”
话音落下，不知为何，陈衍的心中突然不可抑制地地涌起了一阵悲戚。
“骗人，怎么可能是泪…”
“如果是泪，怎么会在瞳孔中不流出来…”
“再说了，傻子都知道泪会是透明的，怎么可能会有红色的…”
“依本姑娘看，那明明就是瞳孔深处流血了…”
而对于陈衍的解释，姜白芷明显不太相信。
为了确定心中所想，只见下一瞬间，她突然睁大眼睛，就那么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盯着陈衍的眼睛，仔仔细细，全神贯注地看了起来。
这一看，姜白芷或许看出了什么端倪。
只是，她却全然忘了，自己的背后，有一群猛虎，已然悄悄近身。
路虽长，步虽缓，但锋利的爪牙，总有一天，会到示人之时。
而在那处在虎群领头位置的赤额虎王心中，此时此刻，便是用自己锋利的爪牙，将眼前这人撕碎的最佳时机。
“吼…”
“聒噪…”
一道杀气腾腾的虎吼，一声无悲无喜的轻叹。
猛虎先啸，却嘎然而止。
轻叹后觉，却久久不息。
“咚…”
一道沉重的碰撞声响起，抬眼望去，只见不知何时，陈衍竟已到了姜白芷身后所在。
此时的他，血衣残甲，一头乱发，无风自舞。
在他身前，乌黑长棍洞穿一头虎尸，深深插入了土地之中。
巍然屹立，不动如山。
这时的陈衍，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昔日的项羽重生，霸王再世。
那种骇人的威势，只是在无意之间稍稍展露，便已将周遭那成群的虎王，惊得连连后退，不敢上前。
环视一眼周遭百兽，下一刻，陈衍突然开口，自言自语了起来：
“生者有泪，死者无泪，孤虽死犹生，不生不死，最终化成了鬼…”
“鬼泣如血，只是鬼虽有泪，却不能流出，而孤这一生所悔，实在太多…”
“正因如此，血泪充斥瞳孔，将其染作了血色，从此有了这双血瞳…”
“今日，孤因你超脱而来，愿将一身神通，悉数予你一用…”
“甚至，你若想要，就连这双鬼瞳，这身宝血，亦可拿去…”
“不过，孤有一求，求有朝一日，若有机会，你能入乌江灵界，了吾一念…”
“你…可愿答应？！”
话音落下，一股难言的气质突然从陈衍身上散发出来。
沉寂落寞，黯然神伤。
这一幕，落在姜白芷眼中，只觉陈衍给人的感觉，仿佛在这一瞬间，变得截然不同。
“自称为孤…难不成他是昔日的皇族…”
“楚汉灵界是什么地方…”
“还有，他这话到底是说给谁听的，感觉好像是自言自语，但听这说话的内容却又不像…”
“只是…如果不是自言自语，那到底是对谁说的，难不成，这里除了本姑娘，还有别人…”
“或许…是那个金甲青年，不过，这也不对啊，如果真是那金甲青年，离得这么远，他这么小的声音，怎么可能听得到…”
姜白芷不断胡乱猜测，陈衍却是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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