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阿妹，阿妹，阿妹！”阿飞叫喊完三声，没有回应了，依然保持着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样子，说笑死人就笑死人了。/p
\t“阿兰，阿妹去了……逝世了！”阿飞打电话说。/p
\t“我马上就来，要买什么东西吗？”阿兰电话里说。/p
\t“到麻家巷树下请一个拉板车的人来。”/p
\t“你是说请一个拉板车的把阿妹拉回你家？不去火化？”阿兰电话里说。/p
\t“是，让他带板车来。先不要说是拉死人，那里人多，一听到说是拉死人，都会说不好，就会有人借机会要好多钱才会来。等到了着！”/p
\t“是，是。”阿兰电话里说。/p
\t……/p
\t“请人拉人啰。”阿兰在树下站立在一伙坐在板车上打牌的人说。/p
\t“要几个？”一个比较看似粗野的汉子说。/p
\t“就一个够了。”阿兰说。/p
\t年青一点的都在打牌，听说只要一个人，就都懒得起身，只是扬了扬头看上美女的胸上，这当然是先看到了有一张好脸的结果。/p
\t“哪里？我去。”一个坐在另外一只树下的人说。/p
\t阿兰打量了一下，想到这是去拉一个人，并且这人有一些胖，还有好几公里，这行吗？于是阿兰就说：“你等一下，我打电话先问一下看。”/p
\t阿兰走得离这人远了一点儿在电话里说：“一个好瘦的老头，行吗？”/p
\t“如果没有就行！”阿飞电话里面回话说。/p
\t阿兰心想，大家都不去，这当然算没有。/p
\t阿兰走回到这人身边说：“拉着板车跟我来。”/p
\t阿兰在前面走，这人在后面跟。/p
\t“你叫什么名字？”阿兰说。/p
\t“彭力生。”彭力生说。/p
\t阿兰回头看了一下，这人头好小，额头几乎没有，或者说是一个树上最后的果子，因为不饱满，鸟雀们就把它给遗忘了。/p
\t经过一个比较窄小一点的巷子，阿兰听到背后啪的一声，回头一看，是彭力生转弯时没有算好距离，把人家一个瓶子打翻了，一朵火红的玫瑰倒插在了臭水沟里。/p
\t彭力生开始放下手中的车：“走，等下来人了走不脱！”/p
\t阿兰说完就自己也加快了步伐向前走，彭力生怕得拉着板车虾着腰密脚步子跑。/p
\t……/p
\t“你就在这等，我进去把东西拿出来。”阿兰说。/p
\t阿飞听到脚步声就出来接，一走近阿兰阿兰就握着阿飞的手，两人并肩走进房屋。/p
\t阿飞把盖在阿妹头上的一块黑布掀开，阿兰双手抱着阿飞的腰说：“她在笑！”/p
\t“是。她晓得自己昨天夜里一定会死，就叫我把她一直抱在怀中，让我和她说话。她真够坚强的，本来在半夜的时间就会死的，她叫我打电话给你，说让你来为我做伴，怕我怕。/p
\t我说你一个女孩子，半夜出门是不妥，因为听说有女子夜跑被弄死财色双收。/p
\t她说好吧，那我就坚持到天亮。/p
\t在天亮了以后，我和她说到中国的法律，她就直接笑死了！虽然她的死是必然，但多少是有一点儿嘲笑的意思在里面。”阿飞说。/p
\t“都怪我……”阿兰哭了，把脸靠在阿飞的脸上，双肩一耸一耸的。/p
\t阿飞把黑布盖在阿妹脸上说：“我们去把车夫叫来一起把她抬到板车上……”/p
\t走到门口阿飞对坐在板车上的彭力生说：“来帮我们一起把东西托到板车上！”/p
\t“先说好了多少东西，到什么地方去，不要等吃了麦子来讲面。”彭力生说。/p
\t阿兰听得心里糊涂了，小声对着阿飞的耳朵说：“什么是吃了麦子来讲面？”/p
\t“这是已经被人遗忘的一句类似歇后语，面是麦子做的，把麦子先吃了就不好说应当做出多少面来，得先把麦子量一下或者称一下，就这意思。”阿飞解释着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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