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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点头：“今晚就潜入王府救出苏浮，我们离开晏京。 ”
“不过晏京城你们也不能再待了，必须立刻离开，那些心头血也必须尽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连陌的话令她稍稍松了口气。
“他目前被软禁在王府中，朝廷搜遍了王府也没能找到那些心，没有物证不能无故动一个王爷，他目前暂时是安全的。”
“那苏浮呢！他还好吗？！”她紧张地抓着他追问。
“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人间自然要重视起来，因为查不到凶手，朝廷便怀疑是妖孽作祟，请来了仙门高人，这一番查证便查到了靖王府。”
“方才你说取心之事已经败露，怎么回事？”她道。
帝君一诺，八荒共鉴。
连陌深知怎么劝都是无用功，只得道：“好，若是日后天庭敢为难你，我必不会袖手旁观！”
没有人会怀疑一个妖的用心，他们只会当她为了修炼走上了歧路，只有妖的身份，才不会让人怀疑到师父身上。
至少这个妖孽的身份，还能让她救他……
花汐吟摇摇头：“我不会成魔，也不会成仙。从前我觉得做一个妖没什么好的，但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妖又如何，孽又如何，至少我还可以奋不顾身地去爱一个人。”
天上人间，说到底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寂寞，不如与我一同去魔界，逍遥快活一世，也不枉在世上走一遭。”
连陌看着她许久，再说不出一句劝慰的话。末了，他道：“成仙有什么好，纵使成就天地的大慈大悲，却要从此断绝七情六欲，哭不得，笑不出，痴嗔悲欢最后也变作淡泊，长生不老，
她所求不过是一句问心无愧罢了。
“那又如何。”她的目光竟是他从未见过的坚定不移，“我且问你，那又如何。”
“可是他根本不信你！”
她吃吃地笑：“救，为何不救，我走到今天这地步，不就是为了救他。”
“事到如今你还要救他吗？”
她望着自己的双手，仿佛能看到这双手上沾满了血：“……我早就回不去了。”
“凤凰的死不论是不是你做的，如今你都百口莫辩，你已经不能再回仙门了。”
她肩头一震，没有说话。
“汐丫头，我刚刚得到消息，你昏迷的时候你和苏浮杀人取心的事已经败露，仙门已经下发通缉，要抓你回去。”连陌道。
“都芒种了啊……”她不明所以地笑了笑。
“芒种。”
她仰着脸望着窗外的雨：“今天是什么日子？”
连陌呛得不轻：“还好。”
待她哭完，粥已经凉了，她眼圈红红地注视着他袍子上晕开的一片污渍，袖口上栩栩如生的金丝莲也难逃一劫，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抱歉，这袍子很贵吧。”
连陌放下了手中的碗，改为轻轻拍打她的背。
低声的呜咽就像受伤的小猫，让人忍不住爱怜。
她拼命摇着头，突然一把扯过他的衣袖，抱着那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袖子一阵嚎啕大哭：“好喝……不疼……哪里都不疼……”
连陌有些手忙脚乱：“抱歉我第一次煮粥，是不是很难喝？……你是不是哪里又痛了？还是我这样你不习惯？汐丫头你别哭啊……”
她喝下那勺粥，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这样的画面，好像从前也发生过，那个人也曾这样细心温柔地照顾受伤的她，一勺一勺喂她吃饭，她曾抓着那雪白的袖子低声地哭……
她一怔。
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轻轻吹凉了送到她唇边。
连陌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嗯。”
重伤在身，她连思考连陌为什么会出现在昆仑的力气都没有，低头看看那碗粥，普普通通的小米粥，煮得有些粗糙，她愣了一愣，看着连陌：“你煮的？”
“算算日子，你也该醒了，饿了吧，来，先吃点东西。”他走到她榻边，将她扶起来。
直到连陌端着一碗粥从屋外走进来，她的神儿才稍稍归位。
她呆呆地望着雨，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花汐吟从昏迷中醒来已经是两日后的事，木窗外细雨绵绵，打在叶片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切平静得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唯有周身的疼痛在叫嚣着，提醒这不是梦。
“当年的瑾儿应该也像你一样吧，可是那时候我却不在她身边，汐丫头，你来做我的瑾儿可好？……”
凝视着她的脸，连陌露出了伤感的神色。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话，花汐吟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下来，沉沉睡去。
连陌伸出手轻轻为她抚平眉间，拍了拍她的脸：“别怕，别怕，我知道，我知道那不是你做的，我相信你……”
“不，不是我……”她痛苦地呓语着。
低下头，她看到了手中鲜血淋漓的一颗凤凰心，伽蓝的心在她掌中扑通扑通地跳着，触感那样真实，她几乎能听到她在哭泣。
阿吟，跟师父回天庭请罪。
她步步退后，那个曾经说过有他在谁也不敢欺负她的人对她伸出了手，淡如冰雪人终于也像冰雪一般变得遥不可及。
为何……
阿吟，你为何杀她……
你为何杀我姑姑……
问。
再一转身，便到了昆仑脚下，她站在伽蓝的尸体旁，看着十夜神色冰冷地跪在血泊中，伽蓝的仙灵悲凉地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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