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是不是想说, 难以忘记的东西, 总是难以忘记的。”/p
“……”/p
“若铭记让人难过，被铭记的一切恐怕也是为你而难过的。”/p
“你想说什么？”/p
“只要做好现在就是。”/p
“是么？”/p
叶孤城，他是真的在疑问？花满楼想, 忽然笑了。没有想到叶孤城这样的人也会有这样的疑问。/p
但是莫名, 又不觉得突兀和怪异。/p
好像本来他就是这样的人。/p
花满楼道, “只是你根本不想去做。”他的目光落到面前鲜艳的花朵上, 淡淡道, “我看到，你在抗拒自己，你在抗拒, 命运。”/p
“命运？”姜晨也笑了, 嘲讽的笑，“何为命运。”/p
“就像花。”/p
“一样鲜活美好？”他的笑叫人心冷, 语气凉薄, “你难道不知道, 总会有人的生命不是花园, 而且泥沼。”/p
“种好鲜花, 泥沼也会变成花园。”/p
一个人要过怎样的生活, 还是要取决于自己的。/p
“哼。”姜晨走出了房间。/p
楼下, 是一片一片姹紫嫣红的花朵。/p
随风而来的，是香味。/p
姜晨望着天空一片明亮的光, “不必送了。”/p
花满楼道, “你要走了？”/p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但也没有听到他的脚步，花满楼微微颔首，微笑道，“那，城主一路顺风。”/p
姜晨望着他。/p
他口中的命运……/p
命运么？/p
何为命运？/p
倘若热爱生命的花满楼也像他一样，时不时与失去生命相对一次，在漫长的旅途中孤身流离，他还能这样坦然的接受吗？/p
姜晨望着他，花满楼的脸上依然是平静而淡然的笑，一如既往。就好像没有感受到姜晨的怒气。/p
无论什么都无法改变他这样温和而幸福的心。即使该令他人悲伤的，痛苦的，绝望的一切的东西，他最后总是能以温暖的笑面对。/p
他一直都在向阳。/p
一样平静的心。/p
一个是冷寂的死气，一个是温暖的朝阳。/p
世事，为何总是走上全然不同的两极？/p
为何会有这样的洒脱而无负灿若朝阳的人？/p
明明失去了眼睛，明明残缺不全！可是……/p
与花满楼呆在一起的每一秒，都简直像是一种煎熬。/p
切切实实能让他感觉到，他自己的可笑和狼狈！/p
姜晨缓缓道，“有时候，让人觉得你这样的人应该死。”/p
“不要总说的可怖。”花满楼轻笑，“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相似。”/p
“可笑。”姜晨垂了垂眸，“若你活的很久，与谁都会相似的。”/p
不过，那最后都只成了表象。真正的自己，早已只有一个姓名还印象深刻。其他的，真实的，他，又在哪里。/p
花满楼的目光准确的落到他身上。/p
活的久？才不过三十，哪里很久？/p
原本还在面前的叶孤城已经跳上了一侧屋檐，带着他的剑离开。/p
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了。花满楼转过身，回屋将桌上的图画卷了，收拾好。/p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p
叶孤城，难道真如他的名字一样，一叶孤城？/p
无论花还是叶，终究是无法独活的，它们都是族群的生物，一丛花，一树叶，它们都做不到一人孤独流离。/p
若是偌大的城池，却只有一叶，这该是何等的悲哀？/p
花满楼转头，望着楼下的花朵，还是说，姜晨将晨，以这个姓名，他会静候，等待黎明曙光？/p
小楼被四月暖阳照着，各式鲜花来着。东风而过，花香扑面而来。/p
花满楼倚栏，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笑意渐深。/p
他可以想象到，红『色』的花瓣飘过湛蓝的天空，纷纷扬扬，落满这座小楼的情景。/p
这就是生命所在，美好所在。/p
人之所以而为人，正是为了这世间的美好而来。倘若一生囿于失去的悲痛中，岂非太对不起难得的生命。/p
他处于没有眼睛的黑暗，不是也依然在暖阳下生活。/p
姜晨已经收了轻功，白衣已敛了去势，青瓦屋檐角，他停脚站着，抬手，红『色』的花朵落在他手中。/p
独身而立。/p
风带来红『色』的花朵，从空中落下来一些。/p
脚下是来来往往路人经过。/p
热闹的叫卖声。/p
姜晨站在风中，望着手中鲜艳的花朵，神『色』难辨。/p
叶孤城。/p
若只是他真的仅仅只是叶孤城，又何必这样耿耿于怀。/p
他耿耿于怀，不过是因为他太清楚他真正是谁，不过是因为他太清楚曾经的真切的过去，不过是因为他太清楚他已不是过去，却不能忘怀。/p
不过是因为，前路茫茫，令人心寒。/p
困住他的，何止是一叶孤城。/p
他都不知，未来的他，又将面对什么？/p
人，都是会累的。而姜晨，正巧不过是会累的人罢了。/p
他站了一会，终于离开了这里。/p
寻了渡口，找了只小船，出海远走。/p
阳光落在海面上。/p
蓝『色』的海，金『色』的光。/p
粼光闪闪，茫无涯际。/p
姜晨向来很少独身出海，他不喜欢海。/p
他上一次回白云城时，是与白云城人一起。出白云城时，是与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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