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亭里，梁丘烟又坐了回去。/p
小岚满眼好奇，“婉婉姐，你不去睡了吗？”/p
梁丘烟回答，“入乡随俗。”/p
小岚眨了眨眼，随即笑了起来，“太好了，终于能有人陪我说话了。/p
婉婉姐放心，白天大人只要不进宫，就没什么活。/p
真有什么活，东青就能全包了。”/p
梁丘烟道：“白天我看见东青在园子里抓了很多毒蛇毒虫。”/p
“嗯，我听东青说了。”小岚回答，“应该是天星宫的人。/p
天星宫的一群法师，专门负责给圣上炼制丹药，或者寻找仙山。/p
大人出现之前，他们可得宠了。/p
不过大人出现之后，他们很多人就失了宠。/p
大概是心里不服，所以就想着给大人下暗绊子。/p
大人宽宏，才没跟他们计较。/p
婉婉姐放心，东青做事很细心的。/p
他今天把整座园子都过了一遍，不会再有毒蛇毒虫的。”/p
小岚说到这里，不由冷哼两声，“那群人也真是愚蠢，几条毒蛇毒虫而已，又怎么可能伤到我家大人！”/p
梁丘烟微愣。/p
“东青，你怎么来了！”/p
小岚忽然出声，然后猛地倾身护住桌上的糕点跟果脯。/p
东青：“……”/p
梁丘烟忍不住一笑。/p
“大人唤你。”东青看向梁丘烟。/p
“哦。”梁丘烟站起身，看了一眼小岚，很快离去。/p
直到梁丘烟走远，东青才转回头看向小岚，“你没事吧？”/p
“我能有什么事？”小岚继续扔了块果脯入嘴，“我觉得婉婉姐挺有意思的。”/p
“知人知面不知心。”/p
万迁忽然出现。/p
小岚直翻白眼，“有的人本性就良善好不好！”/p
“无知！”万迁伸手想去拿果脯。/p
“是你想太多了！”/p
小岚打开万迁的手，眨眼间将桌上的糕点、果脯都收了起来，“这些是留给婉婉姐的。”/p
说完，小岚飞快离开。/p
万迁：“……”/p
万迁转向东青，“还说那个女人没问题？/p
小岚才认识她多久？就这么护着她了！”/p
东青理了理衣服上的落叶，离开水亭，“这叫礼貌，你打算什么时候现身？/p
大人没说动她之前，你最好少自作主张。”/p
看着东青消失，万迁气地一捶桌面，“我看你们一个二个都中了她的邪了！”/p
梁丘烟跨进黑乎乎的屋子，“大人？”/p
“点灯。”角落传来吕磐的声音。/p
“是。”梁丘烟依言摸索着找到灯具，燃了灯。/p
刚一回身，就见到一个身影正在脱衣服。/p
“大人！”梁丘烟吓地连忙转过身去。/p
“嗯。”吕磐的声音十分自然，脚步声向侧室延去，“灯拿进来，我要沐浴。/p
东青烧好了热水，帮我添水。”/p
梁丘烟有些发懵。/p
“耳朵聋了？还是嘴哑了？”/p
吕磐不耐烦的声音在侧室响起。/p
“就，就来！”/p
梁丘烟赶紧将灯盏移了进去，里面空空荡荡，除了浴桶跟衣架，就没几样其他的摆设。/p
梁丘烟的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摆。/p
“添水。”吕磐坐进浴桶。/p
“是。”梁丘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p
可能是因为紧张，也可能是因为蒸腾的水雾，梁丘烟感觉自己的视线模糊了一些，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p
吕磐靠着桶壁，闭上双目，神情享受。/p
浴桶里似乎添加了不少东西，有花瓣的香气，也有股淡淡的草药味。/p
梁丘烟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边上，感觉桶里的水差不多凉了，就先放出一些，再添加一些。/p
浴桶下方有个出水口，连通着一条木槽直通屋外。/p
另一边墙角有个方形的活门，东青过一阵就会送一桶热滚滚的水进来。/p
单调而重复的动作。/p
蒸腾的雾汽。/p
模糊的视线。/p
仿佛无限的寂静。/p
梁丘烟开始直打起哈欠来。/p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吕磐突然问。/p
梁丘烟抬头朝吕磐望去，神情微愣。/p
吕磐的身影隐在雾汽之间，看不清对方的表情。/p
但这声音，比之前多了几分严肃。/p
【我来投亲，讨口饭吃。】/p
“我来试探魔王。”/p
【不是！这不是她的声音！】/p
“然后呢？”吕磐继续问。/p
【不是！没有什么然后，她就是来，就是来……】/p
“杀！”/p
【不！不！她怎么能这么说！】/p
梁丘烟浑身汗如雨下。/p
吕磐忽然笑了，“为了什么？”/p
“为了诛魔会，为了父兄的遗志，为了母亲的期许，这也是我的责任！”/p
梁丘烟心如死灰，她就好像被架在炭炉上一样，不由自主，等待死亡的降临。/p
这些话不是她自己想说的，但的的确确是她的真心话。/p
对方已经知道了实情，她也命不久矣了吧。/p
“哦？”吕磐语气微扬，“你心里也认为我该死？”/p
“我……”/p
梁丘烟的话顿住。/p
吕磐的脸忽然穿过雾气，直直凑到梁丘烟的面前，“不该死吗？”/p
“我，我不知道。”梁丘烟思绪复杂地闭上了眼睛。/p
梁丘烟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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