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钱有才之外，院子里还有三个人。/p
年纪都不小，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子杀伐之气。/p
虽然只隔着一道院门，但仗着《偃息诀》，张舜并没有暴露行踪。/p
等三人中皮肤最黑的中年男人说完，钱有才忙不迭失地抹开乾坤戒。/p
窸窣几下，从中抽出了一卷画纸。/p
不是什么名贵的纸质，就随处可见的那种。/p
不过，在看到画上的内容后，黑皮中年立刻蹙起了眉头。/p
“不是说，他们家就只剩一根独苗了吗？”/p
说话前，他顺手把画纸抢了过去，噗噗展开。/p
张舜这才发现，画纸有两张，分别勾勒了一幅肖像。/p
画中都是一位青年男子，其中一张，张舜越看越眼熟。/p
“我去，这不就是俺吗？”盯了好一会儿，他才在心头道。/p
他正自迷惑间，钱有才伸出指头，指着他的那幅肖像又开了口。/p
“此人据传也往这个方向来了，上面的意思是，不留活口！”/p
本来只是迷惑的张舜，在听到这句话后，迅速黑了脸。/p
反倒对面三人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不过一个毛头小子而已，顺手杀了便是。”/p
钱有才嗫嚅着嘴角，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后把话头咽了回去。/p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儿了。”/p
利落地把画像收好，三人不耐烦地把手一挥。/p
钱有闷着头，没再开口，恭敬地从院门退出，前世电视剧里的太监，就是这么走路的。/p
至于张舜嘛，一早就躲到了一边，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好一阵犹豫。/p
半晌，他定定眼神，往姓钱的跟了上去。/p
可能是心里没事儿了，钱有才的脚步轻快了不少。/p
背着小手，一边走还哼着一段儿听不太懂的曲子，去的地方却让张舜有些意外。/p
那是鑫浦城中的烟柳巷，站在街口都能闻到一股浓郁的水粉和酒水的味道。/p
抬手在笔端扇了扇，他还是跟了进去。/p
沿街更有一群莺莺燕燕在热情揽客。/p
最终，他跟着钱有才进了一家名叫醉红楼的妓馆。/p
钱有才倒没在楼下大堂多留，一口气叫了好几个姑娘进了楼上包间。/p
张舜却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给围在了中间/p
毕竟是生面孔，楼里姐们儿都显得莫名热情。/p
张舜却对这些涂脂抹粉的姑娘没什么兴趣。/p
确定钱有才的包间后，他叫了隔壁的包房，要了一桌子酒菜。/p
酒菜还没有上桌，旁边就传来了一阵暧昧的动静。/p
张舜听得心头燥热，偏偏陪酒姑娘还一个劲儿撩拨。/p
搞得他一连灌了好几口酒，却还是没能压下从腹腔升腾的邪火。/p
在爆发前，他干脆一巴掌将身边的姑娘拍晕了过去。/p
然后，盘膝调息了一阵，锁好门窗，把耳朵贴在了隔墙上。/p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临屋的动静才小了下去。/p
看外面悄然暗下的天色，他推开窗户，攀着窗沿一荡，轻巧地来到隔壁窗口。/p
随后用力震开窗栓，落地砖头，一眼就看到床上那几条光溜溜的人影。/p
动静，当然也惊动了床上的人。/p
钱有才当即起身，撇头往窗口扫来。/p
至于那几个姑娘，则多少受了些惊吓。/p
迅速挤成一团，用那条并不宽阔的被子，把自己挡了起来。/p
这时，钱有才也已看清张舜面容，吓得一下就白了脸色，匆匆挑起，便要逃走。/p
张舜并没有阻拦，好整以暇地在凳子上坐定。/p
“姑娘们还看着，我不想见血。但你若踏出房门半步，那就不一定了！”/p
清淡的语气，甚至都听不出半点威胁的意味儿。/p
可闻言，钱有才浑身一颤，赶紧收住了迈出的步子。/p
下一秒，他就转过身来，噗通一下，跪倒在地。/p
“城主饶命，属下，属下也，也是被逼的！”/p
突然一幕把几个女人看傻了眼，不经怀疑面前俩人是不是拿错了剧本。/p
光从外表看，张舜好像才是该跪下的那个。/p
更何况，因为《偃息诀》的缘故，他身上没半点修士该有的气息。/p
但钱有才却不只是求饶，还暗中给她们打了个眼色。/p
有个反应快的女人，迅速张开了嘴巴，便要唤人。/p
可声音都还没有传出，便感觉到一股悍然威压碾入脑海。/p
唔唔几下闷哼，床上的女人全都昏死了过去，嘴角还带着一缕鲜艳的血迹。/p
钱有才听到那几声哐哐，顿时心如死灰，再也不敢起别的什么心思。/p
下一刻，他就把头紧紧地贴在地板上，再也不敢妄抬分毫。/p
张舜却没有开腔，就只是冷眼扫在他头上。/p
滴答，滴答，颗颗冷汗，随着时间的流逝，正从钱有才面上滑落。/p
“城，城主……”/p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嘛我现在就宰了你，然后屠尽你钱家叛逆。要嘛交代完一切，你再自裁，我可以放你钱家老小一马！”/p
张舜终于开了口，语气不带半点温度。/p
钱有才浑身一僵，知道自己是逃不过死亡的命运了。/p
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p
没用张舜再做催促，他便把之前的事儿都叙说了一遍。/p
张舜当初远赴明湘，经月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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