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响惊堂木:“肃静,堂下何人,竟敢擅闯公堂,泼妇骂街,扰乱公堂秩序。无关人等拖下去打十大板!”/p
公堂之上,郑知州一身官服坐正,惊堂木一拍,一脸公正严肃之相,官威尽显,周婆子立马与周大发抱着婴儿一同跪下。/p
“大人,冤枉呀,大人。民妇方子兰,夫家姓周,人称周婆子。正是这个千刀杀的状词上所说的周婆子,旁边的是我儿子,周大发。大人您看……”周婆子跪行上前两步,举起怀中熟睡的婴儿。/p
“大人您看,这是昨晚我媳妇付苹儿生的大小子,活的,好好的。”周婆子指着周大发抱着的婴儿说:“那是二小子,俩小子长的一模一样,快,大发,快给大人看看。”/p
周大发忙学着周婆子小心捧起婴儿跪行上前。/p
郑知州看了看周婆子手里的婴儿,又看看周大发手里的婴儿,果真是一模一样。/p
可能婴儿被托举着不舒服,两个都嘤嘤嘤,抗议起来,周婆子和周大发忙一脸心疼地抱回怀里哄,婴儿舒服了,就不再闹,再次沉睡。/p
郑知州与黎太守面面相觑,刚出生的双生子可不好找来顶替,还是活生生的。郑知州不可置信,问周婆子:“可是……可是剖腹取出?”/p
周婆子点头清晰回道:“回大人,是的,周婆子我亲眼所见!”/p
堂下又再哗然,议论卫小大夫小小年纪,看着善良无害,没想到他如此大胆,真敢做这血腥行径。/p
再说周婆子心肠狼狠,为了取出孙子,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媳妇被人剖腹也不阻止……/p
郑知州拍木宣肃静。/p
郑知州又问周婆子:“你那媳妇付苹儿……”/p
“付苹儿到了,付苹儿到了,让一让,大家让一让……”堂外让开一条大道,几个大汉气喘吁吁,抬着一张床进来放到堂上,床上躺着一个妇人,身上盖了厚厚的被子,头上包着厚厚的头巾,脸色稍白,不过精神还好。/p
李镜非上前察看妇人,竟真是昨晚那个坐地上的孕妇,脸色看起来比昨晚还好一些,她,她居然也没死。/p
李镜非看向李主薄,李主薄也大为震惊,卫小大夫真的救下了三人,并非信口雌黄。难道,这卫小大夫果真是神医现世!/p
郑知州看看李主薄,李主薄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点头默认那是付苹儿。/p
郑知州问付苹儿:“你,真的被剖腹取子了。”/p
付苹儿点头。/p
“你可觉得冤屈?”郑知州又问:“付萍儿,你不要害怕,如实告之,本官会为你做主。”/p
这回不用惊堂木,整个公堂都顿时静了下来,连呼吸声都轻了很多,个个凝神静听,等待着付苹儿的回答。/p
付苹儿张口,努力地把声音说大一点,清晰一点:“多谢,多谢卫小大夫救命之恩!”/p
堂外百姓轰然炸开,又开始纷纷议论起来了,有人大多认识周婆子,周大发与付苹儿也有人认识,周婆子一家子人都齐了,还多出一对活生生的双胞,这说明卫小大夫是真的救下了三条人命,并没有罔顾人命,残害生灵。/p
他们都佩服卫小大夫人小胆大,虽然行径偏险,而且有悖人伦,但他确实是医术高明,妙手回春。/p
也有人开始唾弃李镜非的行径,未分请原委就举状告人,不知是何居心。/p
李镜非被说得面红耳赤,他也没想到被剖腹的人居然真的还能活,这可是从没听说过的。这回便宜没占着还脸都被打肿了,恨不得当场打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p
这时黎太守起来圆场:“好了,好了,这一切都是个误会,李秀才也是一片好心,只是鲁莽了一些。卫小大夫小小年纪,医术高明,能够起死回生,后生可畏,以后继续加勉!既然一切原由都已理清,卫小大夫并没有罔顾人命,反是救了三人性命,功德无量,皆大欢喜,就此结案罢!”/p
黎太守说完示意郑知州结案,郑知州忙一本正经地说:“经本官查证,周婆子一家五口,并未遭人毒手,付苹儿与其腹中胎儿反是被卫小大夫所救。本官宣判,卫小大夫,卫初六,无罪,当堂释放。”/p
惊堂木最后一拍:“退堂——”/p
衙役:“威——武——”/p
李主薄把写好的公文递给纪初六、周婆子一家还有李镜非一一签字盖指纹。/p
李主薄把公文收拾好跟在郑知州和黎太守后面灰溜溜地退回内衙。/p
回到内衙,郑知州和李主薄站着等黎太守发落,黎太守只冷哼一声,你们好自为之,气冲冲拂袖而去。/p
李镜非不敢跟进去,往外堂走出。被外堂的百姓扔了一头臭鸡蛋和烂白菜,抱头鼠窜。/p
百年、吉利和阿好不知从哪里跑出,开心地围着纪初六,小少爷,小少爷欢叫着。/p
纪初六一脸懵逼,不是罪孽深重,罪大恶极吗,这就完了?无罪释放?他刚才悔恨的泪不是白流了?不过也好,最终救了人还是好事,百姓居然能接受剖腹产子。/p
但是他们把付苹儿也抬了过来却叫纪初六大为痛心,他指着付苹儿责问百年他们:“你们怎么把她抬来了,她身上有伤,又刚生产完,身体很虚弱,不能冷着,会落病根的。”我好不容易救过来的,你们这样折腾她,把她折腾坏了怎么办?一点也不珍惜别人的劳动成果。/p
百年他们委屈,说:“我们也不让,周婆子请人来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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