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仙鬼第一九七章 时过境迁1(1/2)

那鹅黄衫子，实在有些旧了。/p

五年时间的沉睡，恍如一场大梦。绵绵在石床上坐起来，一阵阵恍惚，头痛欲裂。记忆支离破碎的散落在脑海中，东一片西一片，大约拼凑个大概——/p

便是那个夜火之夜。/p

那种隐约地不祥之感，依然鲜明。她给九儿缝制新衣，银针刺破手指，鲜红的血迹从包裹手指的那方白布巾上渗出来，晕开，一圈一圈，接着整个书房便成了一片血红。/p

从背影看去，鹅黄衫袖动了动，绵绵捧起那只被银针刺伤的手指，白布巾依旧裹在上头，只是旧的有些泛黄，血迹也还在，已成了枯褐颜色。/p

她还不知道自己已不再是人，不再拥有人的体温，只是手指划过石床时，感觉异样。四肢不太灵活，不能站起来，每一个动作都有些莫名其妙的偏差，是以，她第一次捧起手指时，只捧了一手虚空。/p

“这是怎么了？”绵绵垂下眼帘，望着自己摊开的双手，苍白如纸。/p

那高声唤她的声音，像是来自意识深处的黑洞，凝重、诡谲，悠远、奇异。/p

“绵绵！你终于醒了！”/p

一双手从肩头环抱过来，袖子是金丝锦缎，温度是确切的，她低头望着那衣袖，将手掌扣在那环抱上来的手背上。/p

她记得，朴月公子穿过这样一身衣裳。/p

“公子，你回来了。”她垂下泪来。/p

埋在绵绵头发里的那张脸，全是眼泪。桓瑞鼻子酸胀，怎么也说不出话，胸口像是遭了重锤。/p

就这样抱了许久，那只冰凉的手拍了拍自己的手背，“公子，这是哪儿？”/p

桓瑞松开手，故作轻松，“这是忘忧墟，是灵族的地方。倘若不通驭法之门，是到不了这里的。绵绵，按你们人族的说法，你这叫得道成仙。”/p

那不是朴月公子的声音。/p

绵绵慌忙站起，转过身来，刚认出桓瑞的脸，脚下便是一跌。/p

以气驭体，一时难谙其法门，手脚笨拙的简直不像是自己的。/p

“是你……”/p

她眼中泛起一星失落。/p

“怎么？见到我很失望吗？要知道救你多不容易，你险些……”桓瑞咳了两声，险些说秃噜了，“你醒了是件开心的事情，师哥要是知道了，一定高兴的不得了。”/p

“师哥？”绵绵喜不自胜，“桓瑞！你知道我家公子在哪里？”/p

桓瑞心头发酸，“绵绵，师哥他好的很，你不用担心，只是最近很忙，恐怕无暇过来。等你稍好一些，我便带你去见他！”/p

“太好了！太好了！”绵绵用青紫色的唇勾出一抹莞尔笑意，继而垂下头，稍作迟疑，“桓瑞？我是睡了几天几夜吗？我只记得你来时坐在墙头，之后，你进了书房……/p

我在给九儿缝衣服，石家少爷在教九儿认字，之后，九儿忽然走到院中，我便看到书房内一片血色，之后……我便什么都记不得了。”/p

桓瑞深吸一口气，终究是什么都不能瞒她了。/p

“你睡了五年。”/p

“五年……”/p

“是，五年。”/p

绵绵眉头一紧，突然挥起拳头捶向桓瑞胸口，“你又抽哪门子风！？哪有能睡五年的人？光是饿也要饿死了！”/p

桓瑞向后一个趔趄，站稳了，苦笑。/p

“我看你就是皮痒了，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p

桓瑞攥住她细细的腕子，拉到怀里紧紧抱住，“绵绵，你还是老样子。”/p

让绵绵感觉异样的，不是桓瑞忽然而至的热切拥抱，而是心跳，她分明听到桓瑞胸膛中的那颗心脏大力跳动时拍出的鼓点，而自己却没有。/p

更为异样的是，他觉得桓瑞的身体热的像一盆儿通红的炭火，而自己冷如坚冰。/p

她捂住自己心脏的位置，忽然说不出话来，摸了摸自己的手，又抓过桓瑞的手摸了摸，最终贴上面颊。/p

桓瑞双颊飞红，心跳到忽略了绵绵的慌乱，把另一只手也贴向了她的面颊，就势便要吻下去。/p

“滚！！！”绵绵猛地推开他，“你骗我！你骗我！！！”/p

“绵绵！你……”桓瑞跌坐在地上，恍然大悟。/p

“我为什么没有心跳？我为什么没有体温？”磕磕绊绊往后退，四肢笨拙麻木，一跤跌在地上，手心被洞中的石头割破一个豁口。/p

绵绵举起双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豁口，皮肉翻起来，肉色泛白，看起来令人恶心，“我为什么没有血？！！”/p

她想吐，用手指抠着喉咙，痉挛似的蜷在地上，只吐出些黑色的、肮脏的类似干涸血迹的块状物。/p

……/p

“桓瑞？！”/p

随后苍决等人也赶来了木凰岭，进了洞，远远便看到桓瑞坐在地上发呆。/p

“绵绵不是醒了吗？”/p

逐流指指躺在一旁的绵绵，她看起来仍然像是沉沉睡着。/p

“她难以接受。”桓瑞木然道。/p

苍决奔到近前，探了探绵绵的心脉，松了口气，“她没事。”/p

“她难以接受什么？”逐流顺着桓瑞的话问下去。/p

白茹扯了扯逐流的袖子，凑近了，低声道，“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族，睡一觉起来，便成了个活死人，换做你，你能接受吗？”/p

逐流愕然。/p

白茹走上前拉起桓瑞，安慰道，“桓瑞君也不必伤心，过去这一阵儿，适应过来就好了。先把绵绵姑娘送去碧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