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将军，别来无恙。”/p
她朝着男子粲然一笑。/p
男子慢慢回正了身子，乜斜地说道/p
“我已经不是将军了，桓大人不必这样称呼我。”/p
闻言，她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许。/p
“姚公子，这个给你擦擦吧。”/p
说着，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秋香色的方巾递了过去。/p
可他并不忙着去接，而是先垂下眼来往那方巾上瞟了一眼。/p
当他看见方巾上绣着的，一个清秀的“初”字之后，瞬间眼底神色骤变。/p
慢慢抬手，他几乎是颤抖着将那方巾捏在了手里。/p
“你，见过她？”/p
他望着手中的方巾，说话时的气息也微有些不稳。/p
她则将手一收，对他轻声道/p
“这位若初姑娘真的很难找，想来也是公子的兄长真的很在意她，才将她保护地如此隐秘。”/p
“你把她怎么了！”/p
这一瞬间，她竟然在他漆黑的眸子里看到了几分厉色。/p
“公子放心，她现在很好，我的人也在保护她。”/p
“你会有这么好心。”/p
他复将手中的方巾攥紧，冷冷地瞪着她。/p
她则依旧保持着那份浅淡的笑意。/p
“公子认为我是想对若初姑娘怎么样也好，认为我是想以若初姑娘来胁迫你也好。”/p
忽而，她眼中的光芒微凛。/p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姚公子你。”/p
侧目，他阴鸷地盯住她。/p
“你想怎样？”/p
她亦俨然道/p
“想同姚公子，交个朋友。”/p
“我不需要朋友。”/p
他将眼神别开。/p
她再进一步。/p
“一个可以帮你复国的朋友，也不要吗？”/p
闻此，他眼里是颜色似渐深了，但面上还是那般波澜不惊。/p
“我现在只是一介马夫，桓大人找错人了吧。”/p
她亦笑道/p
“姚公子眼下，不过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先困顿其身而已。”/p
“天降大任？”/p
男子冷哼一声。/p
“我凭什么信你？”/p
“就凭若初姑娘如今在我的手上，还凭除了东晋，再没有人有能力来成就你。”/p
闻言，他望着她，竟是眼里防备神色缓缓归于平静。/p
而没等她二人再欲说什么之际，远远的有人朝他吼道/p
“姚棠！你磨蹭什么呢，还不赶快滚回来！”/p
听到有人催促，她马上加快语速。/p
“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明日你来坐我箭童，我们再寻机会详说。”/p
说着，她又对身旁的雀芜递了个眼神。/p
雀芜领会，上前去从他的手里取回来了那块方巾。/p
两人瞧着男子渐远的身影，雀芜轻问/p
“姑娘，他会答应吗？”/p
她脸上的笑容已不在。/p
“他和苻坚一样，没有其他选择。”/p
说着，她自头上取下一支发簪，用簪尾将方巾上的绣线一根根给挑了出来。/p
“姑娘，凌相姑娘是真的找到了那个若初姑娘？”/p
雀芜看着她手下的动作，心中有些奇怪。/p
而她边挑着绣线，边道/p
“姚襄是当真深爱此女子，又怎么会叫别人轻易找到。”/p
“那这方巾……”/p
雀芜微愣。/p
“这个？”/p
她轻晃了晃手中的巾布，猝然扬起嘴角。/p
“缓兵之计罢了。”/p
“难道姑娘就不怕会被姚棠识破？”/p
随之，她的眼眸幽暗。/p
“姚襄已死，若初是除了姚棠之外唯一一个和姚襄关系亲密的人，他就算是怀疑也不敢冒这个险来赌。”/p
“所以，姑娘根本就是胜券在握。”/p
经这一番谈话，雀芜在心中似对她又有了新的认识。/p
原来，有些时候为达目的，她也是会有些不择手段。/p
而她则是对着雀芜展开一个平素的笑容。/p
“这还要感谢晋陵那一战，若不是交手在先，他也不会那么快就相信我。”/p
“那，姑娘接下来打算怎么办？”/p
雀芜觉得，眼下的这些男人似乎都被她牢牢抓在了股掌之间。/p
她将方巾一收，转身道/p
“去见苻坚。”/p
席间，苻坚举杯向她问道/p
“不知桓大人手帕找得怎么样了？”/p
她亦是举起来盛着茶水的杯子。/p
“这手帕恐怕早不知被风卷到了什么地方，找是找不到了。”/p
看着她似乎是惋惜的模样，苻坚将手一摆。/p
“罢了吧，桓大人也不必如此自责。”/p
“多谢秦王的劝慰，下官已是仁至义尽，便也不会太过责难自己。”/p
“那便好。”/p
苻坚又将手一挥，复与众人举杯畅饮。/p
而眼下的这一场宴席，座中人似都各怀鬼胎。/p
酒过三巡，她见苻坚脸上似乎已经有了些红晕，便开口问道/p
“秦王殿下，下官听说北方男子都十分擅长骑射，不知是不是真的？”/p
听到她的问话，苻坚将手中的酒杯一放，带着微醺的酒气笑道/p
“那是自然，我北方的男子个个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就是女子也能射上个山鸡野兔。”/p
她在座下浅笑/p
“如此一比，倒显得我南方的女子逊色了许多了。”/p
“嗯？”/p
苻坚将双眉一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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