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循和玉邈很有默契地点下了头,随即各自把脸偏向一侧。
目送着江循带着哆哆嗦嗦的殷无堂,跟在玉邈身后一路往玉家居所处去了,纪云霰还不大放心,转向展枚:“还是把你兄长……”
展枚刚想开口,就听得一个略显轻佻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纪家主找我何事?”
伴随着折扇轻摇的微微风响,展懿从阴影处晃出,手上的折扇合拢,啪地一声在左手心叩响,他展颜一笑,带着种六宫粉黛无颜色的味道。
纪云霰招呼道:“师兄,来了多久了?”
展懿的笑意是那种fēng_liú公子常有的,带着股暧昧又挑逗的浪荡劲儿:“嗯,听了有一会儿了。我跟着他们便是,明天早上保证他们三个都全须全尾的。”
不须纪云霰多交代,他便尾随着那远远的三个人影而去,路过纪云霰身边时,他正巧背对展枚,就冲纪云霰眨了眨眼睛,眉眼间带出一片桃花颜色。
纪云霰佯装不见,自然地转开视线。
展懿也没露出什么沮丧神情,转过头来,大步而去。
展枚望着展懿的背影,满目钦慕,纪云霰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叹了一声。
按理说,展枚和纪云霰私底下可以以师姐弟相称,只是展枚不愿让人想起纪云霰曾是展氏门徒,平白折了她的身份,不论何时都称她“纪家主”,此刻也不例外:“纪家主,为何叹息?是放心不下我兄长?您是知道的,兄长是展氏建派以来灵根最强,天赋最高之人,由他保护殷无堂,绝不会有差池。”
纪云霰答:“师兄哪里都好,就是心思不在正道上。”
展枚有些疑惑:“正道?兄长只是行事孟浪些,也不至于偏离正道吧?”
纪云霰低下头,展枚一脸单纯的不解,她抬手揉了揉展枚的头发:“回去睡吧,注意安全,我去带人查山。”
展枚背着手,严肃道:“我也去。展氏既然在此,就有责任查出事情原委。”
纪云霰抬手掐了掐他的脸蛋,转身朝白露殿方向走去,展枚抬手,很是肃然地摸摸被掐的地方,跟了过去。
……
玉邈的居所江循来过不少次,里里外外早摸透了,于是他进来就熟门熟路地拣了板凳坐下,看着玉邈这个东道主怎么招待客人。
玉邈从柜中取出一床被褥,往地上一放,对殷无堂言简意赅道:“你的。”
……喂,你们玉家对待客之道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误解?
殷无堂哪里敢挑三拣四,他给吓得不轻,只知道看江循,江循示意他睡,他才和衣钻进被子里,但看情况,他这一夜是注定睡不好了。
眼看着他简单粗暴地安排了殷无堂的住处,江循指着自己:“我呢?”
玉邈铺开床,背对着他道:“我只有一床被褥。”
卧槽这意思是让我走?
江循正准备耍赖,就见玉邈坐上床,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上来。”
江循:“……”
见江循犹豫,玉邈便也不强求:“要么跟殷无堂一起睡地上,要么回去自己睡。”
江循二话不说,果断上床。
……被发现是那只猫了?被发现不是原主了?要掉马了?
种种猜想在江循脑海里打转,他死活想不通自己是哪里出了纰漏,让玉邈抓住了蛛丝马迹。
阿牧哭诉:“他抓我qaq”
江循生无可恋脸:“……也在抓我。”
一人一系统都在不安中瑟瑟发抖,直到玉邈的手放开,江循都还没回转过神来。
玉邈拉住泪流满面的宫异,一言不发地往后退去,乱雪也蛮担心地望了宫异一眼,乖乖溜回了江循身边,站定,替他拍打刚才跌倒时沾上的灰尘。
宫异眼睛死盯着不住吐血的明庐,脸色青白,可刚往后退了一步,地上被绑着的明庐就剧烈挣扎起来,一口口地喷出发黑的血来,甚是骇人,他的身子拱成了一座桥,垂死的鲤鱼一般打着挺,惨痛地张着唇,啊啊地叫喊着。
声带融化,他根本喊不出像样的的语调,但他的口型已经足够清楚地表达了自己的意图。
宫异剧烈颤抖起来。
明庐说:“公子,杀了我。”
宫异摇头,缓缓后退,玉邈则迈步上前,抓住了明庐布满血污的手,想要号脉,却发现号无可号。
他的筋脉也溶解了,可大概是因为体质强悍,偏偏死不去。
明庐无声地惨号:“公子,对不起,杀了我。”
玉邈抬头看向宫异,宫异抓紧天宪,嘴唇雪白,看样子随时都会失控奔逃而去。
江循看着不忍,玉邈则蹙眉,从宫异脸上转开视线,将广乘剑抽出鞘来,剑鞘与剑身脱离的瞬间,溅出了几星光华,剑柄上有上古烛照的精致刻绘,玉邈手握其上时,烛照周身隐隐现出金色的光纹。
他走到明庐身边,选定了他的咽喉,那里虽然已被毒腐蚀,但明庐尚能呼吸,若求速死,此处算是命门了。
江循上前几步,挡在宫异身前:“不要看。”
闻言,玉邈的动作稍停,目光斜飞向了江循。
江循完全是出于照顾青少年身心健康的良好用心,没想到宫异一咬牙,竟然从自己身侧绕开,冲到玉邈身边,伸手夺剑,玉邈也没有争抢,由得他抢去。
广乘对于宫异来说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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