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其将她打扮后的模样细细打量了一番，收回目光来，面上恢复了平淡，起身回了府中。
入宫之后，姜素直接被引到了后花园。
逢春不久，后花园百花齐放。
皇后率着一众妃嫔跟昭阳公主等人在后花园的御亭居赏花。
“皇后娘娘如今这气色啊真是越来越好了，真是比那十七八的姑娘家还美得三分呢。”其中一个妃子阿谀奉承道。
另一位妃子跟着附和:“是啊是啊，咱们皇后娘娘之前可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大家看昭阳公主不就知道了吗？”
昭阳公主闻言，笑得也十分开怀，“淑妃娘娘，你这前半句说得不错，可是这后半句，我不同意。我的容貌，才赶不上母后呢。”
“哎呀行了行了。”皇后听闻各种夸赞，笑得合不拢嘴，伸手刮了刮昭阳公主的鼻子，语气满含宠溺:“你啊，就知道其耍贫嘴。”
“哎呀母后，昭阳可没有耍贫嘴，我说的都是实话……”
昭阳公主像个长不大的孩童往皇后怀里钻。
“皇后娘娘，人已带到。”
太监脚步轻快，跑上前跪安报信。
笑声戛然而止。
皇后的脸色恢复了往日的端庄姿态，点头准许:“这么快就来了？行，让她进来吧。”
“是，皇后娘娘。”
太监麻利起身，退到一侧，提声念道:“宣，姜素进殿——”
姜素？
这是什么人啊？怎么皇后还专程让她来？
众嫔妃们正面面相觑，姜素则在两个宫女的带领走了进来。
昭阳公主看到姜素的一瞬，面上的神情立刻僵住。
可恶，怎么又是这个女人？
“民女姜素，拜见皇后娘娘，各位娘娘，公主。”
姜素扫了一眼坐在凉亭的所有人，一一致了礼。
“免礼，平身。”
皇后抬手一挥，平淡的口吻带着威严:“来人，赐座。”
“谢皇后娘娘。”
姜素缓缓起身，太监已经搬来的椅子放在一旁。
坐定之后，姜素便感觉到了昭阳公主朝她这边怒目而视的眸光。
嫉妒跟愤恨，尽乎是想将她给吞噬！
“姜素，你就是绣罗裳衣馆的老板，是吗？”
皇后眉眼含笑，但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国之母应有的气度。
“是的娘娘。”
姜素笑着点了点头。
皇后的目光里起了一丝细微的变化，但笑意依然不减:“那本宫这身衣裳，就是由你的衣馆做成的了？”
“对，没错，您身上这件凤袍，就是由民女设制而成。”姜素再度点头，态度谦逊，“不知娘娘可还满意？”
“若不满意，本宫又怎会穿着在身呢？”
皇后觉得姜素这问题很是浅显，对姜素仔细观察了一下，眉心微蹙的问道:“你似乎，很拘谨？难道，你是怕本宫？”
“民女不敢。”
姜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皇后行了一礼，“只是民女从小在乡下长大，怕有什么不得体之处，冲撞到了皇后娘娘。”
“别怕，本宫并非什么豺狼虎豹，皇宫也不是什么吃人不吐骨头之地，你无需顾虑太多。”
皇后温性纯良的态度，倒让姜素感觉头皮一麻。
毕竟这么慷慨大方的女子，实在是世间少有的。
“嗯，民女明白。”姜素点了点头再次坐了下去。
皇后满意的笑笑，忽然想起了什么，拉起昭阳公主的手，冲姜素道:“这丫头，对你做的衣裳也是喜欢得紧，不知你可有兴趣留在宫中，正好现在司衣局，需要一个——”
“母后！”
昭阳公主厉声打断了皇后的话，两眼直勾勾的瞪着姜素，口吻不善道:“之前本公主或许还觉得喜欢，但现在，本宫却是一点都不喜欢！”
“一件凤袍，又是金丝又是银线，弄得如此花哨，看久了，只会让人觉得审美疲劳！”
话刚落下，另一处，顾北易的声音却传了过来:“公主殿下这话说得可就太过矛盾了吧？”
“见过二殿下。”
候在一旁的宫女跟太监恭谨向顾北易行礼问安。
“起来吧。”
顾北易走进殿来，“儿臣参见皇后。”
礼毕后，顾北易看着昭阳公主说道，“连皇后都对这凤袍赞赏有加，而公主方才却这么说，莫非你是在质疑皇后的眼光？”
“当然不是！”
昭阳公主脸一沉，立刻解释:“但本公主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再说了，她一个乡下丫头，能懂什么？”
她冷睨了姜素一眼，字里行间尽是不屑。
“公主殿下如此看不惯她，究竟是因为衣裳，还是因为她的身份呢？”顾北易看向昭阳的眼里多了几分揣测之色。
皇后听出了不对，仔细想过之后，便大概猜到。
这个姜素极有可能就是曾经昭阳同自己说过的，被徐子其救回家中的乡村女子。
如此一来，昭阳突然变脸的原因，也有了最合理的解释。
“哼，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昭阳被揭穿，立刻别过脸去，“我只是单纯不喜欢她做的衣裳罢了！二哥你可别胡乱猜想！”
“是猜想还是事实，你心里清楚。”
顾北易丝毫不惧怕恃宠而骄的昭阳。
反正他不去巴结别人，得罪了谁都无所谓。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别说了。”
皇后听不下去二人的争执，握住昭阳的手责道:“都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收敛收敛自己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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