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狱深吸一口气，口鼻之间，尽是灵炁的味道，但他，并未汲取。/p
悭山府内的灵炁，亦或者说，有着聚灵阵法的诸多城池，灵炁皆有主。/p
想吐纳，得交钱……/p
但这个钱，就不是黄金了，而是金精！/p
千两黄金，得精金一两，精金万两，方出得一两金精。/p
一两金精，才能在城中自由吐纳灵炁，期限是，一百一十一年……/p
换算下来，一年，至少也得小百两精金。/p
当然，这个钱，不是上交给悭山府城的几大家族，而是沧江门，亦或者说，宗派！/p
龙泉界，乃是宗派治世，以仙道三派、佛门二宗、妖道五宗、魔道七脉为首的诸宗门，宰执天下。/p
所有的规矩，都来自于他们。/p
“修成十都，也不得自由啊……”/p
杨狱心中哑然，却也不觉得意外。/p
前世也罢，今生也好，任何体制最为核心的一点，就是如何去驱动他人。/p
没有哪个人生下来，就乐意为他人奉献的，遑论诸般神通主，乃至于十都主？/p
若无此等手段，想要驱使神通主耗时耗力，耽搁修行，放下家人来铸城？/p
想都别想！/p
“哪有什么自由？”/p
吸溜了一下大鼻涕，换了一身衣服的李凝阳一脸麻木：/p
“便是乾元国君，也得每年上供无尽灵材给沧江门，否则皇室就将易主……/p
帝王尚且如此，寻常人，又如之奈何？除非，能加入沧江门！”/p
说着，李凝阳不由悲从中来：/p
“我本来是想等仪式完成之后，去加入沧江门的，可如今……”/p
“怎么，你仪式不是已经完成了？”/p
杨狱有些诧异：/p
“莫非沧江门不收瘸子？”/p
“……”/p
李凝阳的脸瞬间涨红，哼哧哼哧了半天，才颓然低头：/p
“谁家收弟子，收个老瘸子……”/p
他黯然神伤，自怨自艾了好半晌，也没等来一句安慰，不由得惊愕抬头。/p
“自助者，天助之。自弃者，天弃之。”/p
杨狱已是大快朵颐，他不挑食，但不代表他不喜欢美味，迥异山海的美食，让他吃的津津有味。/p
“事已至此，你就是挂着那两条大鼻涕，哭上三年五载，莫非就能改变现状？”/p
百万年，是个漫长到无法想象的数字。/p
龙泉界的一切，都十分之繁复，这一桌美食，不下三十道，不但美味，还有些微灵炁残留，杨狱吃的颇为尽兴。/p
“自助者，天助之……”/p
李凝阳怔怔发呆，半晌才‘呲溜’一声。/p
啪！/p
杨狱提前一刹放下筷子：/p
“下次吃饭，可不能带你了。”/p
“……”/p
李凝阳羞愧难当，老脸涨的通红。/p
“年老体衰，气血两亏，身染重病，还断了一条腿，这些问题，其实都不大……”/p
杨狱适时开口：/p
“不过，我也有所求。”/p
“前辈，前辈尽管吩咐！”/p
听得可以解决，李凝阳老脸都舒展开来，神情激动。/p
他一路跟着，不就是为了让这位一看就不似凡人的前辈助自己一臂之力？/p
“不过，晚辈，晚辈只怕也没什么能帮到你……”/p
说到这里，他又有些自怨自艾了。/p
“何必妄自菲薄？今日不成，未来未必也不成，即便不成，权当结个善缘。”/p
说话间，杨狱起身，将房间就给李凝阳，身子一转，已走得远了。/p
悭山城中，诸多叫卖声此起彼伏，人声喧嚣，热闹非常，乍一看，似与山海并无不同。/p
可目之所及，诸般建筑、行人衣衫、语言乃至于容貌，都在告诉杨狱，他已不在山海。/p
淡淡的离愁，在杨狱心中飘过，消失。/p
他缓行于大街上，感受着异界风貌的同时，也在以通幽注视着沿街所见的所有行人。/p
芸芸众生，似总是大差不差，无论山海，还是龙泉，无论前世，还是今生。/p
灰白之气，一生劳碌奔波命，偶有几个命带绿意的，无不锦绣满身，出行间前呼后拥。/p
“劫气缠身……”/p
微微自语间，杨狱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了身侧，那是一方小摊位，上摆着诸多零碎物件。/p
一眼望去，尽是食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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