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王牧之长叹一口气。/p
“因为力量。”/p
杨狱开口了。/p
“不错，正是力量。”/p
王牧之点头：/p
“一队十人的骑兵，足可屠杀万千百姓，古往今来的当权者，其实并不在乎百姓们的死活想法。/p
除了本朝太祖，他乞丐出身，着实不同于历朝历代的帝王，但他之后的这些位……”/p
杨狱听他说完，突的冷笑：/p
“所以，你就选择了张灵峰？”/p
“其实，不是我选择了他，而是……”/p
说着，王牧之陷入沉默。/p
片刻之后，他转移了话题，问道：/p
“若明日天下大乱，你会如何？”/p
不等杨狱回答，他已率先开口：/p
“以你的武功，纵然天下大乱，也足可退居一地，庇佑亲朋了。”/p
杨狱皱眉：/p
“你想说什么？”/p
王牧之不答，自顾自道：/p
“可一旦天下大乱，兵戈四起，战火燎原，异族入关，群雄争霸。/p
旧有的秩序坍塌，你再无法获取丹药、武功进境大跌、小城产出甚至不足以支撑你如今的境界呢？”/p
杨狱越发皱眉。/p
随着他武功越来越高，他已经很少碰到他全然看不透的人了。/p
但此刻，他发现自己根本摸不透眼前这位龙渊道第一大宗师，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p
“你会出关！”/p
王牧之笃定：/p
“不止是你，天下间有名有姓的高手，但凡他不能餐风饮露，那么，纵然他是/p
武圣，也无法避开。”/p
“你到底想说什么？”/p
杨狱沉声打断了他的话。/p
“只想再问你一句话。”/p
“什么话？”/p
王牧之把玩长笛，眸光幽深而清澈，似能映照出人影来：/p
“你愿意寄人篱下活吗？”/p
嗡！/p
这一声，振聋发聩，杨狱只觉有雷鸣于耳畔，身躯不由一震，下意识的按住刀柄。/p
但眼前的王牧之，身形却缓缓变淡，几个刹那，已然消失在了他的眼前。/p
“我明白了。”/p
消失之前，他脸上有着一抹笑容。/p
神通，分身化影？！/p
“他明白了什么？！”/p
杨狱松开刀柄，回想着王牧之的话，他心中不由的升起一抹古怪。/p
他这云里雾里说了这么多，不像敌人之间的对话，反倒像是幕僚在出主意？/p
有种，劝他造反，自立为王的错觉……/p
……/p
……/p
轰隆！/p
骇人级数的血气熊熊燃烧若烈阳，可怖的光与热直将无所不在的雾气都焚烧干净。/p
察觉到了异样与危机，魏正先与林启天再无法按耐，悍然绝然的出手了。/p
这一出手，两人皆无保留。/p
林启天弯弓搭箭，真罡与血气交织于箭矢之上，一箭发出，就自分化，一分二、二化四。/p
转瞬而已，已然弥漫长天。/p
犹如一场炙烈可怖的流星雨，贯穿了重重雾障，锁定了张灵峰所在的一切避让方位。/p
更威慑着遥遥观战的余景、任小枭。/p
而比之他更为凶戾的，是魏正先！/p
骇人级的血气冲霄而起，魏正先尽起先天罡气，一步踏出，十丈、十数丈、乃至于百丈之内都刮起了旋风。/p
赤红如老铁的方天画戟横空而落，如携山岳之重，风雷激荡之势，几乎荡开了无所不在的雾气。/p
“生死道场……”/p
直面两尊大宗师的绝杀一击，这一次，张灵峰没有再度闪避，反而，闭目诵念起古老的歌谣。/p
苍凉而古老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平原之上，所有闻听之人，都只觉心头发凉。/p
轰隆！/p
随着那声音回荡，海量的雾气都为之暴动、翻涌、沸腾起来。/p
这一瞬间，所有的围观之人，都好似陷入了刹那的恍惚之中。/p
嗡！/p
余景的瞳孔一缩。/p
那浓重的雾气翻涌着，好似千百条长蛇交汇，一霎都不到，他竟看到了一尊巨大的虚影。/p
那虚影虽然只是雾气交织，看不清衣着与样貌，可看到的瞬间，他的心头还是止不住泛起一抹凉意。/p
恍惚间，他好似看到了一尊面容威严的鬼神。/p
他立于荒野之上，与龙渊道城比高，一手持古卷虚影，一手提拿着一杆巨大狼毫笔。/p
这是……/p
唰！/p
一霎间的闭目，张灵峰睁开了眼。/p
魏正先、林启天皆是当世豪雄，哪怕他施展了浑身解数，却也只能勉力保命。/p
受限于修为，他的道术，根本无法伤及二人，甚至有被反制的迹象。/p
可他，不只有道术而已。/p
他这一方法坛，作用的，也不止是道术而已。/p
“你们的名字，本王到手了十七年啊……”/p
幽幽之音，犹如鬼泣。/p
张灵峰的所有情绪全部消失了，往日种种在他眼前闪过。/p
被禁足的那十几年里，他在老师的指点下，学了诸般道术、异术，/p
并掌握了那门自幼合一的神通。/p
夺命！/p
他最早提笔书写上去的，就是当时龙渊道名声最大的，龙渊三杰！/p
而他的这门神通，书写并无难处，只需寻到记录其名的名册即可。/p
真正的难处，在于勾！/p
勾其名，熄其命，吞其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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