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南只觉得头上的太阳刺人得很。/p
明明已经到了冬日,这在太阳底下跪着还是如此难受。/p
口干舌燥的感觉不断侵蚀着观南的感官,膝盖下的冰凉和疼痛又让她不得不清醒。/p
“呵,应不下的事她不会去做。另外一个原因便是,她希望观南能去求她。她不想让人觉得,她在逼观南。”/p
“只有这样,二人才不会真的离心撕破脸。”/p
“不得不说,墨允轲的封号倒是给的对极了。咱们的惠嫔娘娘,虽然跋扈,但的确蕙质兰心。”/p
水哥感受着观南身体里的虚弱,试探性地问了一句。/p
“南姐,咱要跪到什么时候,你是打算跪晕过去吗?”/p
水哥毫不怀疑,这个女人她就干得出这样的事来。/p
观南眯了眯眼,挺直了腰板。/p
“那倒不用,毕竟我还要赶下一场。”/p
什么下一场?/p
水哥正纳罕着呢,茗翠就从屋里出来了。/p
她看着观南的神情莫名,很是复杂。其中虽然夹杂几许动容,但到底是苏纨的吩咐压过了一切。/p
最后只能冷然说道。/p
“娘娘说,人是陛下抓的,她也做不了主。你回去吧,我回头给你把药送过去。不要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闹得大家都不好看。”/p
“若是伤了身子,日后苦的也只有你自个儿。”/p
茗翠的话很现实,但是比起以前带刺的毒舌,已然是好了许多。/p
观南笑得萧瑟,堪堪将头转向茗翠的方向。/p
“什么是值得,什么又是不值得呢。”/p
“我曾经和他许了一生,如今便是要救的也只有他这一条命罢了。若是能有以后,我们怕也是只是陌路之人了。”/p
观南言罢,在地上对着苏纨屋子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头。/p
轻晃着站起身来,又对着茗翠行了一个大礼。/p
“还请姑姑替我向娘娘道声谢,也谢谢姑姑,给奴婢指了一条明路。”/p
说着,就拖着沉重的步子,出了钟粹宫的门。/p
茗翠知道,观南怕是要去乾清宫继续跪着了。/p
到底没有再开口。/p
没法子拦,亦没胆子拦。/p
似乎觉察到人的离去,苏纨从屋里慢慢走出,望着宫门口,长叹了一口气。/p
“她走了。”/p
茗翠走上前去,扶住她,点了点头。/p
“才走,她给娘娘磕了头,让我谢谢娘娘。”/p
苏纨勾了勾唇角,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p
“茗翠,你说本宫是不是真的做错了。”/p
茗翠垂下眸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p
做宫妃是天大的福分,自有大把的人愿意,可那到底不是观南的所求。/p
老夫人逼娘娘,娘娘又逼观南。/p
谁对谁错,又哪里真能说得清楚。/p
娘娘先是她的小姐,才是她的娘娘。无论如何,她都会护着娘娘,做娘娘想做的事。/p
哪怕,那并不是对的。/p
这场棋局里,若真要舍弃一些东西,那么属于观南的这段不甚完美的少女情事,怕已经是最合适的了。/p
将伤害降到最小,对谁都好。/p
茗翠拢了拢苏纨身上的衣服,低声道。/p
“娘娘起风了,我们进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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