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最后是于观南日日在前侍奉,季云臻才捡回来一条命来,哪怕他身体的起色全都归功于于观南不眠不休的照顾,也依旧抵不过于雅南一颗锦上添花的丹药。/p
仿佛于观南的付出不是付出一样。/p
建立在他人苦痛上的爱情,还真是每一分都浸满了无辜的泪水。/p
“上头说,”观南抬眼瞧了一眼芳青,定定地说道,“林福因为被赌债,逃跑的时候没留神,失足跌进护城河里,去了。”/p
芳青纳罕,不明白观南为什么和她说这个。/p
却也还是回道。/p
“他那样的人渣滓,早死了也落个干净,省得再没事勾搭府里的小丫头。”/p
观南折起家书,交给芳青,温柔地看着她。/p
“是啊,他那样的人,怎配活着。”/p
话里的冷然让芳青微微有些讶异,虽然和她印象里的小姐有些出入,但她也只觉得是林福自作自受,与人无尤。/p
她的小姐,是不会有错的。/p
这辈子的芳青啊,她永远不会明白林福的死意味着什么。/p
可是观南知道。/p
只要她知道就好了。/p
她的人,她自会想法子护着的。/p
“你去一趟方丈那儿,把家书放进红木匣子里。”/p
芳青捏着家书,试探地问了一句。/p
“可还说了别的?”/p
观南笑道:“也没什么,二妹妹的婚期提前了,我作为长姐合该回去为她送嫁。”/p
芳青点了点头,立马迈开腿走了。/p
张妈妈就是在这时进来的,刚才她在门口隐约听到了一些首尾。/p
因为激动,她这会儿端着的茶盏都开始晃了起来。/p
张妈妈红着眼,犹豫地望向观南,嗫喏着唇问道。/p
“小小姐,老奴、老奴好像听见……”/p
观南叹了一口气,主动接过张妈妈手里的东西。/p
“林福死了,父亲传来的消息。”/p
张妈妈的表情皱在了一块,刚开口的一下,尽是沉默无声,直到后来才放声大哭。/p
张妈妈一下又一下地捶着心口,口里念着她苦命的女儿。/p
“死得好,死得好啊!”/p
观南瞧着也有几分不忍。/p
张妈妈的女儿虽然不是她亲生,但也是自小养大的义女,对她更是一等一的孝顺。/p
原本都到了该议亲的年纪,却偏偏遇到林福那等混账,这才酿成了惨剧。/p
白发人送黑发人……/p
这是何等的悲痛欲绝,观南都不会意外。/p
只不过,人始终是要朝前看的。大悲大喜,只会坏了身子。/p
张妈妈这一辈子因为种种原因,终究是谈不上顺遂二字了。于府亏欠她的,祖母林氏亏欠她的,观南都会一一为她补上。/p
哪怕最后依旧无济于事,也好过什么也不做。/p
观南欺身上前,将张妈妈抱在了怀里。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在她耳边缓缓说道。/p
“我为阿慈求了一个往生牌位,就放在祖母的边上,日后若是得了空我也为阿慈诵经祈福。”/p
“是我们对不起妈妈,可妈妈还是要保重自己才好。”/p
张妈妈哭得停不下来。/p
她心里到底还是委屈的。/p
张妈妈攥紧了观南的衣角,泣不成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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