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参谋在请你，赶快上去吧。”身边的战友见戎建华迟迟不动，连忙捅了捅他。
如果不是怕于向阳下不了台，戎建华也许不会上去。此刻，已被逼入死角的他只得强打着精神，走上台去。
于向阳发现了戎建华的恍惚，有心想上去安慰他几句，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走近他，小声问：“会唱《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吗？”
“会唱。”
压在于向阳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刚才她还怕戎建华犹豫的另外一种可能，是因为不会唱这首歌。
“那我们就开始吧。”
戎建华点了点头。
戎建华的心理素质极其优秀，一走上台，一开始唱，就立即全身心地投入了进去。
一支唱毕，悠扬的歌声似乎还萦绕在篮球场上空，沉醉其中的人们许久才反应过来，报以热烈的掌声。
“两人唱得好不好？”掌声还没完全停息，韩参谋便不失时机地来了一句。
“好！”
“要不要再来一支？”
“要！”
于向阳和戎建华盛情难却，只好应承下来。
“建华，平时你最喜欢唱的是什么歌？”
“《康定情歌》。”
“那好，我们就唱这歌。”
第一支歌的成功让于向阳信心大增，她知道自己的这一决定堪称英明。戎建华的表现简直完美无缺，相信大队部的领导一定已记住了他。她想趁热打铁，借这股东风，让戎建华更上一层楼，唱他最拿手的歌，以便再次征服领导和战友。
“没问题。”这会儿，戎建华的胆子大了许多，也镇定了许多。
就这样，在战友们兴犹未尽的强烈要求下，于向阳和戎建华又一连唱了三支，才总算过了这一关。就这样，部队的这次中秋晚会，在有人欢乐得意，有人恼恨失落中，落下帷幕。
“建华，想不想去司令部？”战友们已陆续排队散去，戎建华被于向阳留下帮助打扫卫生。此刻，见他身边无人，于向阳便走了过去。
“干什么？”
“明天，方大队长和政委要去司令部，我想跟他们的车子去一趟家里。如果你想去，可以跟我一道去。”
“我去干吗？这不讨人嫌吗？”
“你还从没去过我家，我想请你去一次。”
“不去。”戎建华几乎吓了一跳，连想也没想一下，就一口拒绝。“再说明天我还要值班，没有公差，根本请不了假。”
“值班你可以跟人家调一下，至于请假，我来给你想办法。”
“不要，太兴师动众了。”戎建华很清楚，自己不但害怕见到于向阳的家人，而且也忌讳去坐方连舟和政委的车子。
他，作为一个战士，和于向阳一起坐他们的车去司令部，这算哪一回子事？方连舟和政委一定会惊愕不已，以为他脑子出问题了。他不知道，这是于向阳的用心良苦。她就是想以这种方式，让方连舟和政委更深更多地了解他，以便在适当的时候提携他。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于向阳试图还想说服戎建华。
“你想的太简单了，我毕竟是一个战士，我们还是应该保持适当的距离。像上台唱歌那样的事，以后一定要避免，千万不要再发生。你不知道，刚才你差点搞惨了我。”戎建华不无埋怨。
“你一点也不懂我的心。”于向阳不无失落。
“不，你的心我懂。”
“你懂什么？你懂就不会拒绝明天跟我一起去家里。”
“这是两回事。”
“傻瓜，我就知道你什么都不懂。”
这时，抬桌子进礼堂的其他战友又回到了操场，怨恨不已的于向阳才不再说下去。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不知道明天的那个夜晚，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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