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睨着洛清尘的眼神，恍若隔着薄纱，视线几乎要穿透她。
喝醉酒的顾霆北比清醒时更难缠。
洛清尘轻叹，“是不是我笑一下，你就会放手。”
“嗯。”
算了，不跟醉汉计较那么多。
洛清尘唇角浅勾，一双漂亮的杏仁眼弯成月牙，只是笑容不过一瞬，宛如被迫营业的一般。
她问，“你满意了吗。”
哪知顾霆北摇摇头，嘀咕道，“不满意，你不是真心对我笑。”
“……”洛清尘立即敛下笑，又恢复面无表情，“反正我对你笑了，你该放手了。”
不是她不想挣扎，而是顾霆北的力气出奇的大，捏得她手腕生疼。
“不放。”
顾霆北真的得寸进尺了，长臂一伸，转而搂住她的腰，整张脸都埋进她肚子上，蹭了蹭，“我就不放，你是我的，我不会让给任何人。”
陆景易更不行。
顾霆北跟闹脾气的熊孩子简直如出一撤。
“你够了！”洛清尘整个人都要气傻了，从未见过顾霆北那么没皮没脸，小手使劲推着他脑袋，骂道，“赶紧放开我，我还要去照顾洛琛。”
“他重要还是我重要！”顾霆北气呼呼问，跟个小孩争风吃醋。
“他重要。”洛清尘秒答。
“……”
顾霆北憋了会，搂着她腰的力道更紧了，“就不放。我不管四年前发生什么事，清尘你始终是我老婆，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离婚根本不存在，他们都在骗人……骗我……”
声音逐渐小下来。
酒精终于不负众望，战胜了这顽固的男人。
顾霆北俊眼紧闭，就算沉沉睡下，手还是紧紧拽着洛清尘的衣角，生怕她会离他而去似的。
“真是麻烦死了。”
洛清尘嘴里说着嫌弃，她还是坐在床边，伸手将他挡在眼前的刘海梳上去。
男人的脸称得上顾盼生辉。
清醒时，轮廓冷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现在醉酒了，反而柔软许多，眼尾透着一抹熏红，就算睡着了，眉心依旧紧蹙，看起来委委屈屈。
洛清尘敛眸，有些出神地睨着顾霆北沉睡的模样。
半响，她忽地低声呢喃一句，“要是当初，我没遇见你多好。”
她的劫难是因他而起。
如今的成就，又因他而获。
洛清尘勾起浅笑，弥漫着苦涩。
现在想来，她跟顾霆北之间的牵扯实在数不尽，理还乱。如果当初没遇见他的话，那是不是会轻松点呢。
洛清尘随手拿起一张薄毛毯盖在顾霆北身上，转身正准备离开时，却发现卧室的门口，有个小眼神正鬼鬼祟祟往里张望。
洛清尘：“……”
她揉揉太阳穴，“琛琛，你在看什么。”
被妈妈发现了，洛琛也不藏着掖着，他背着小手慢吞吞走出来，奶声奶气道，“妈咪，你跟叔叔在干嘛。”
“他喝醉了，妈妈怕他发酒疯影响市容，所以就带他到房间睡觉。”在嘲讽顾霆北这一方面，洛清尘一点都不留情。
“可是我看见妈咪对叔叔很温柔笑了耶。”
洛清尘一时凝噎，敢情这小家伙就默不作声从头看到尾？
“琛琛，你大概看错了吧。”洛清尘不想继续纠结在这话题上，走过去就牵起洛琛的小手，“老师留下的画画作业你有没有做。”
洛琛今年刚进幼儿园小班，现在还在放假，过几天就要回幼儿园了。
“还没做完。”洛琛摇摇头。
洛清尘无奈笑笑，纤手掐了掐洛琛软嫩的脸蛋，“还有两天就上学了，可别耽误时间，到时候妈妈可不会帮你。”
“知道啦，妈咪，我这就做。”
母子俩回到房间。
洛琛拿出画本，坐在软垫上，埋着小脑袋用蜡笔在纸上涂涂画画，认真的模样跟洛清尘有几分相似。
过了会，洛琛举起画到一半的画本，转头喊了声：“妈咪——”
剩下的话在看见趴在桌子上沉睡的洛清尘一刻，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最近妈咪好像好忙的样子，连续几日都在通宵达旦，见她沉沉睡过去，洛琛就知妈咪工作终于结束了。
妈咪难得放松一刻，洛琛没舍得吵醒她。
小男孩站起身，拿起薄毯，踮起脚尖笨拙地盖在洛清尘身上，低声道：“妈咪晚安。”
说完，他拿起画本，悄悄离开房间。
洛琛想不出要画什么，他想到这栋房屋外有座很漂亮的庭院，或许画画风景也不错。顺着楼梯下到客厅，找到能看见庭院的角落，屈膝坐在地上，正打量着寻思该怎么画，背后便传来一记低沉的男音。
“你在这做什么。”
洛琛头也没回也知道是谁，说道，“我在画画。”
顾霆北很早就酒醒了，他坐在轮椅上，身后跟着一名佣人。
原本想出去散散风，缓解下酒醒后的头疼，却看见有个小小的人影坐在客厅里。
“画画？”
顾霆北视线往下，看了眼画本上那扭扭曲曲的笔线，嗤笑一声：“画得真丑。”
“叔叔。”
洛琛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道，“妈咪教育过我，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你再这样，妈咪可是不会再喜欢你的哦。”
“……”
顾霆北沉默一会，又道，“清尘现在在哪。”
“妈咪在睡觉。”洛琛拿起一支蓝色蜡笔，认真涂了一会，想换只蜡笔，眼睛一刻没离开画本，小手往旁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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