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我留在这里。”
“我也不回去。”穆雨说，“我和大姨的血型一样，可以给她输血。”
穆腾说：“你还小，不能输血。但我们要留在这里。”
侯少鸿看看我们三个，问：“小云呢？”
我说：“你们两个带侯叔叔去看看哥哥。”
穆雨说：“腾腾葛葛一个人去就好，我陪着妈妈。”
“你也去。”我催促道。
侯少鸿见状，也拉住穆雨说：“哥哥是在病房吗？他肯定吓坏了，小雨点会说话，好好安慰安慰他……”
他们离开不久，抢救室的门就开了。
被缠成粽子似的穆安安被一群护士推了出来，推进了icu病房。
医生对我交代了一大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是危险期，需要严密观察。
她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我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待医生走后，便来到角落里，拿出手机，这一次，拨打的是梁听南的号码。
他接了起来。
我说：“你有苏灵雨的号码吗？”
梁听南问：“你的声音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把她的号码给我。”我说，“我要跟她对话。”
梁听南说：“你先告诉我出了什……”
“闭嘴。”我已经快要无法控制自己的烦躁，“把她的号码给我。”
梁听南这才说：“好，你稍等……”
随后说了一串数字，又嘱咐道：“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你千万不要跟她吵架，她可……”
我没理他后面的话，径直挂上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梁听南说的那串数字。
很快，苏灵雨的声音便传来了：“菲菲，你好。”
仍是那样温柔，那样不可侵犯。
“妈妈……”我说，“很抱歉，今天打扰您。”
“是要给我拜年么？”苏灵雨淡淡地问。
“腾腾和小雨点会亲自去给您拜的。”我说，“明天他们就到。”
苏灵雨的语气似乎温柔了几分：“乖孩子。”
“前提是……”我说，“我姐姐还活着。”
苏灵雨口气不变：“佛祖会保佑她的。”
苏灵雨的确和苏怜茵是不同的，这一次，我很直接地领略到了。
面对这样的人我还拿什么拒绝？
除了恐惧，除了答应，除了做个“乖孩子”，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挂上电话后，我从角落里绕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侯少鸿。
他正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满脸焦急。
见到我，立刻走了过来，问：“你去哪儿了？”
我说：“打了个电话。孩子们呢？”
“在哥哥的病房。”侯少鸿说，“别担心，阿旺他们在陪着。”
阿旺是他的保镖队长。
我点了点头，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下。
侯少鸿也挨着我坐下，柔声说：“是不是吓坏了。”
我没说话，低头用手捂住了脸。
耳边侯少鸿似乎略略一顿，又道：“抱歉，我最近接了个法律援助的刑事案件，比较麻烦……”
“没事。”我说，“不是因为你。”
侯少鸿不说话了。
沉默……
可能是因为这里是医院吧，我忽然觉得有点冷，忍不住叫了一声：“少鸿？”
侯少鸿立刻问：“嗯？”
“你抱抱我。”我说。
侯少鸿没没说话，径直张开手臂，用力地搂住了我。
我缩进他怀里，明明他身上很暖，我心头的冷却怎么都驱不散。
只要一想到我的孩子以后会变成繁念的翻版，这种冷就再也……驱不散了。
直到中午，穆安安才醒过来。
医生告诉我，这是因为麻药过了，她很痛。
但穆安安自己没法说话，她只能看着我，待我告诉她穆云没事时，她才放心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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