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珂好久不见果昭阳,兴奋的说个不停,就连果昭阳也被闹的高兴了许多,分享西越城的新鲜事,说起自己在帝宫里的糗事,还有对于帝八子凤弥的羡慕。
萝丝其实没有走远,她在外头听的清楚。
余珂的声音最是清脆,他叽哩哇啦的说了一大串关于西越城的问题,最后问了一句:“帝八子到底长什么样儿啊?你去了几次都没说上话,这次可是如愿了,可怎么瞧着你还不高兴了呢!”
“我没有不高兴,就是。。。殿下真是太好了,和他一比。。哎,我怎么敢和殿下比?殿下高高在上,我却低到了尘埃里,别看我比他大几岁,这学识修养却像是差了十几年!我算是知道什么叫自惭形秽了。”
余珂笑道:“你的学业也很好啊!夫子看重你,背着我们偷偷给你开了多少小灶?你爹还偷着藏着不叫人说,不就是怕我们自惭形秽吗?要我说,帝八子很好是不假,可你将来也不一定会比他差!毕竟你也是郡王府的世子,论身份地位,你俩也差不多,你还真不用这么谦虚。反正我看好你。”
“要是我真能和殿下一样就好了,你没见着,他身边有好多人跟着,那些人非富即贵,都是帝王给他挑选的伴读。”
余珂哼了一下,说道:“羡慕什么!不就是身边跟了几个大官儿的儿子嘛!是比我多了个耳朵,还是少只眼睛?虽然我爹不是什么手眼通天的大官儿,可我家也是做生意的,保不准将来能和夏商馆一比呢!”
果昭阳这才笑了,“我错了还不行?从现在开始,我一定好好努力,保准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
“这就对了!”
本来不过是两个孩子的闲聊,可落在萝丝的耳朵里,却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过了一会儿,果昭阳想去瞧瞧文卿,临走的时候,他便猜出了文卿有孕,果然没错。可到了地方,也是不巧,文卿睡了,他连大门都没进去。
再次回到抱厦,已经是午后了,两人脱了衣服午休,外头连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
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了多久,果昭阳被一巴掌打醒,床上已经没了余珂的影子,果志峰冷眼瞧着他,一句话都没说,将他关在了这里。
外头安静的可怕,不知哪儿的小丫头跑了来,悄悄的跟他说,萝丝在文卿的院子里,跳井了,她哭的悲切,应该是吓坏了,又像是不相信,反复的说着一句话,萝丝姐姐不是那样的人。
过了几天,果昭阳才明白,为什么那小丫头说,萝丝不是那样的人,因为他才是坏人,得了帝王的称赞得意忘形,真把自己当成帝八子的伴读了。这下子眼里再也容不下人,甚至原形毕***死了人。
不愧是楚采苓的儿子,凶狠起来,没有什么事儿是不敢做的。
文卿躺了大半个月才缓过劲儿,见到果昭阳的第一句话,便是:“你真的这么做了?都说了,你娘是自己走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你怎么不听呢!”
果昭阳据理力争,可百口莫辩,没人相信,至少,郡王就不信。他默认了这一切,将果昭阳关到了角落的偏院。
半年里,果昭阳不想问余珂去哪儿了,他就是不明白,萝丝为什么要跳井?
.....
果志峰清洗了王府的下人,当身边的人带回了新的面孔时,他以为一切都将重新开始,没想到,却在那口井的井边,捡到了一个珠子,那是他和萝丝唯一的关联。
小巧的珍珠镶嵌在银白的月光丝中,那飘逸的穗子,是萝丝的拿手绝活,而他当年把这珠子送给萝丝的时候,萝丝曾说过,人在珠在,只要她不在了,就别去问缘由,反正问了也白问。
他当下了然,萝丝是自己跳下去的,她有她必须要完成的使命。
毁掉一个人明明那么容易,可她却选择了另外一种更惨烈的法子。
他将珠子扔进了井里,双眼酸涩的厉害,却哭不出来,他封了那口井,也向曾经青涩的自己告别。
那一刻的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双脚上的铁链有多重,也终于不会为那些新的面孔而感到欣喜,自己不过是顶着郡王名头的一具躯壳罢了,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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