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由屏息。
“…是榭师叔把剑褂穿反了!”
“嘶……”
不知是谁倒吸一口气,谢岙只觉一旁白抒远两道诡异视线看来,天阳和琴凝然已然表情僵硬,顿时头皮一麻。
“抒远,可有此事?”云束峰面色一沉,冷声问道。
白抒远又打量谢岙一眼,这才施施然回道,“正是,榭师叔昨夜吐酒时估计是走晕了,走到弟子这里,弟子见师叔半昏半醉,自然是细心照顾,安排睡下,而今日一早师叔醒来后,与弟子练了会剑方才回去,适才被看到衣冠不整的模样。”
贺昙忍不住跳出来,“那你为何之前不说?”
“唉,说来还要怪道长,”白抒远重重叹口气,无奈摇扇道,“要不是道长之前误会了师叔,惹得师叔遭人非议,如今又怎会与男子关系这般如履薄冰?即使在同门师侄屋里借宿一晚,也嘱咐我等不得说出。”
说罢,转身朝那名小弟子眨了眨眼。
那小弟子脸上不由一红,张口呐呐道,“确、确实,榭师叔当时也说最近被流言所扰,所、所以交代弟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
话说到此时已经大致明了,不过毕竟牵扯两宝之物,加之因酒醉闹出这般笑话,谢岙被下了禁足令,暂时留在屋内不得擅自外出,以示小惩。
谢岙走出甄剑堂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被诸多诡异视线刮得褪了两层皮,正准备追上云束峰申请禁闭场所能不能改到青冥阁、还能看看经书时,就被青年一把勾住了肩膀。
“我怎的不知师叔还有夜袭的喜好?”白抒远呼啦打开折扇,凤眸从扇沿上掠过,露出丝丝荡漾水波,“难不成师叔暗恋师侄许久,终于忍不住半夜寻来?”
谢岙眼角一抽,一手拍上对方脑袋推开,“抒远师侄该不会不知道,自己有梦游之症?”
白抒远一愣,随即眉目严肃几分,“此话怎讲?”
两人一边往回走,谢岙一边把看到的情况说了清楚,最后白抒远一脸深思回屋去了,谢岙也到了自己屋里,转身关上了门。
还好还好,没到说出来妖尊句融的地步…
‘徒儿切记,不许同别人说起那妖尊放走你的事情,更不要提及在后山被掳走之事——’
想到端午那日宗能老祖的话,谢岙如今才回过神来。
啧啧,没错,若是自己当时说了,这二宝丢了的时机跟自己不清不楚,万一她被认为是间谍卧底,那跳进千湖涧都洗不清了。
谢岙脑袋抵在门上,深深呼了口气。
‘太苍山庄并非表面上如此简单,少侠要留心四周…毕竟知人知面,却难知其心…’
蛊惑人心的温柔声音仿佛在耳边重现,谢岙一愣,脑海中莫名回闪青年梦游时的画面、呆滞双眼、茫然眼神…
那种神态谢岙曾经见过,端午当日磐石小径旁的山洞中,被制服之后的贺昙身上曾出现过,她当时以为贺昙奸计没有得逞所以失魂落魄,如今想想,那种离魂般的模样似乎在更早以前便有所目睹——
谢岙双眼蓦地睁大。
行动诡异、看似木讷却保留身体本能、眼神涣散…
这、这怎么如此像千潭村中了妖术的村民模样?
32哟,笛声细语倚春窗!
莫非…白抒远昨晚并非梦游,而是受什么东西所控?
不、也不对,千潭村中了妖术的村民个个面黄肌瘦,双眼凹陷,贺昙却有精神冷嘲热讽,白抒远更是宿醉之后还容光焕发——
谢岙想来想去,还是摸不着头绪,不由抓抓头发啧了一声,走到小院门口,叫住一名小弟子,让他传话白抒远来一趟这里——
既然想不通,不如直接问问白抒远,两人的线索总比一人线索多。
谢岙自觉省事不少,脸上神情一松,回屋等候自家师侄。
风声忽起,空气凉了几分,天空淅淅沥沥的开始下着小雨。
谢岙推开窗扇,用屉子支着窗格,让清新的风吹进屋内,雨水落在手指上,顺着指尖流下。
一只白衣杏衫的袖子从谢岙身后伸出,贴着胳膊擦过,抚琴弄玉般的手掌握住谢岙正支着窗扇的手。
“看来少侠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温润嗓音在身后响起,比雨声还要柔和,谢岙猛然转身,反手握住那只手撞回去,一拳挥出——
“啪啦…”
如东海龙珠的玉盘扣子啪啦碎成几瓣落在地上,杏色外衫向两边敞开些许,清风回旋,暗香盈盈浮动,如此不修边幅的模样,却显得越发翩然优美。
句融一脸无奈叹息,“真是可怕的力量,看来我以后来见少侠时,一定要换上更加坚固的衣扣。”
“你是怎么进来的?”谢岙眼看挥空了,立刻向后一跃窜到窗沿的桌案上。
“我只是来告别而已,少侠无需如此紧张…”看到少年一副随时都会跳窗逃走的模样,句融眼梢微扬,耐心解释,“而雨天是禁制最弱之时,我不愿多费力气,所以便来了。”
说着,竟是在谢岙床上懒洋洋一坐,靠在床边的沉木柱上,脸上露出几分沉醉神情,“如此狭小空间满是这般诱人气味,真是让人难以忍耐…少侠不上来吗?”
谢岙眼角抽抽,看到那对方一脸笑意盈盈的拍拍床,恨不得把那只妖物从床上打包丢出去。
啧,老纸还没有在自己的床上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的觉悟!
被侵入自己的地盘,谢岙前所未有高度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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