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行春14.第十四回(1/2)

茫茫荒漠满眼尽是黄石沙土，前不见水渠，后不见城垒，连小部族的茅屋都没有。

衍乌驮着先前救起瘦骨如材的少年，即便是身为神灵的他不动神力在这茫茫荒漠中走了许久也不免觉得有些累了。他本是不同意带上这少年，如今的处境必当先以龟文残片为重无暇再救死扶伤。若不是仲兮说自有主张，他定是不会管的。

少年干瘪的唇已无多少血色，黄沙附着在他身上到处都是更显得没了生气，消瘦的脸颊满面尘灰似乎已经沾染许久凝结成了灰壳。黄沙记下两串长长的脚印，可一阵风起便又全部没了。正如人心，本是这般坚若磐石的信念也可能转眼便崩如沙土。

仲兮忽然停下来:“你可有听见人声？”

“嗯？”衍乌也驻足聆听，却什么也没听见。

“又来了，像是在呼唤。”

“走了这么久也不见部落滴水未进，你或是累了？”

仲兮摇摇头:“不对，是真有人声。”

他眯起眼穿过风沙四处眺望，耳畔叫嚣的风声夹杂了遥远细柔的呼唤。远处黄沙与天相接的地方渐渐多了个人影，步履蹒跚，单薄的身形在这荒漠的风中摇曳。

“戋尤～！戋尤！”那个身影也起瞧见了他们，开始踉跄奋步跑来:“戋尤是你吗？”

衍乌扭过身上看向她，这女子身上的兽皮草衣已然破旧不堪，即便带着倦容眉目却仍显得执着，纤细的身体因风沙而显得发黄。

她看看仲兮又看看敲石，最后目光落在少年身上:“戋尤？！”她吃惊跑上前拨开少年额前的头发:“戋尤！他怎么了？”

“我们遇上他的时候他便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女子惊讶地看着仲兮，又摸了摸少年的脸满是心疼:“我们的部族在

就在前方，可否麻烦二位将戋尤送过去？”

仲兮勾着嘴角笑道:“请姑娘带路。”

“谢谢，谢谢！”

衍乌斜瞄着仲兮，不知他这般是何用意，仲兮只是勾了下嘴角并未过多言语。

走了许久多久终于远远看见低矮石窟中有人站在洞窟口朝这边张望，女子欢喜得踮起脚尖朝他挥手，那人瞧见了便立刻弯身钻进石窟，再出来时便又多了几人。

“到了，麻烦二位这么辛苦送戋尤回来。”

仲兮看向石窟，问道：“为何你们会住在这种地方？”

女子神色黯然下来：“原本我们住在泾谷山脚，山中水源与食物都很富足。可前不久不知为何忽然地动山摇，泾谷山上掉了许多巨石下来砸死了好多人。山中食物匮乏饿死了不少人，所以我们不得不离开那里重新找块生存的地方。”

“忽然地动山摇？”

“是啊，天一瞬间被黑云笼罩，随后泾谷山便开始摇晃起来发出骇人的声音。那一日我们少俞部落便死了好多人。”女子笑了笑走进石窟：“到了，把他放这儿吧。”

“首领回来了！首领回来了~”

衍乌因驮着戋尤便比仲兮腰更弯了些才能走进去。

“首领！”

女子转过头看见头戴兽毛的老人便笑起来：“荼葛婆婆~”

荼葛婆婆手持木杖往地上用力一杵：“你身为部落首领竟然丢下族人独自离开！若不是婴尔是告诉我，我现在都还不知道你跑出去了！”

跟在荼葛婆婆身后的婴尔是立刻辩解：“你可别怪我啊，是你自己要跑出去的。婆婆都说了现在外面很危险随时都会有妖魔来抓人。”

女子责怪地看了她一眼小跑上前搀住荼葛婆婆：“婆婆，我离开是为了去找戋尤，我不能丢下他不管，么全长老临终前也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他的。”

“这两个是什么人？”荼葛婆婆上下打量这仲兮与衍乌，眼里难免带了些防备。

“是他们救了戋尤，还一路帮我将戋尤送回来。”

荼葛婆婆越发有些警惕：“戋尤无故失踪，怎么会那么巧被他们给救了。”

仲兮笑道：“正是因为是我们救了他，所以您才会产生怎么会这那么被我们给救了这般疑惑。若不是我们所救，您便没有这样的想法了。”

“一派胡言！”

仲兮继续道：“若我们当真是妖魔又何必大费周章将他们送回来，直接逼这位首领说出你们藏身的地点便好。况且，妖魔并不食人，抓你们也毫无用处。”

荼葛婆婆冷笑一声：“既然你们不是妖魔，那人已送到，你们可以走了。”

“婆婆~！”

衍乌转身便要走却又被仲兮伸手拦下，他看了看石窟中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少俞族人，说道：“我听首领说你们为了寻找食物离开泾谷山，可看样子你们还未找到足够的食物生存。不如我二人带你们找到充足的食物，您让我们留下来。如您所知现在妖魔横行，我们若是没有依存的部族很危险，而你们部族没有食物也很难生存。”

“你们何以取信于我们？”

“做到之前无论我们说什么您都不会信，只有找到了食物你们自然便会相信。”

“那便等到你们寻得食物再来取信于我们。”荼葛婆婆说完便在婴尔是的搀扶下转身离开。

婴尔是冲着首领做了个鬼脸。

待她们走后女子首领方才略带歉意道：“荼葛婆婆是我们少俞的巫祭，虽然我是首领但很多事很是由她来决定。婆婆绝对没有恶意的，是因为她占卜出来少俞将有灭族之灾所以才会这般戒备，婆婆平日里人很好。”

仲兮若有所思的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