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第1章 远来的异乡人(上)(1/2)

第一章远来的异乡人

黑色的树枝划在飞奔的男人脸上，留下一道道淡淡的血痕。

从服饰上可以看出来这名高大健壮的男士是位军队士官，他的脚步坚毅稳定，即使在跑动中仍然注意观察四周的环境，哪怕与最精锐的帝国禁卫军相比也不会相形见绌。

士官跑到了一个地势最高的小坡上，靠着高大的红杉木微微俯下身来，头上的斑驳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照在在他头上。

他轻呼了几口气，慢慢调整好呼吸，然后微眯双眼，试图用瞳孔在这有限的光线中寻找目标。士官不断扫视四周，但只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灰尘，树林安静得连风声也听不到，他紧了紧手中的钢弹手枪，叹了口气。

一滴血从他脸颊流下，滑到嘴角，士官伸出舌头舔了舔，微微放松了警惕。

正在此时，士官面前的巨大红杉林阴影中走出了一名浑身被灰黑色兜帽长袍覆盖的人影。

士官的双眼瞳孔猛然一缩，手中的钢弹手枪马上击出两发子弹，子弹非常准确地打在黑袍人的脸上，但是没有任何血花飞溅或是脑壳爆裂的场景，似乎那两发子弹除了发出两声巨大的枪声外根本没有出现在世界上过一样。

然后士官就这么一直盯着对面的黑袍人，不发一言，也没有再次开枪。

这尴尬的场景延续了几分钟，终于由开口的黑袍人打破了僵局：“你从我上火车起就开始跟踪我了，跟了很久。”

士官点点头，仍然没有说话，似乎一旦开口就会泄掉所有的勇气。

黑袍人歪了歪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僵硬的军人，然后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那嗓音听起来是非常具有磁性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单纯听声音也许没人能将这嗓音与眼前这诡异的场景联系起来。

“我想你也做好心理准备了吧，跟踪一名巫师要付出的代价从来没有轻省的。”黑袍人慢慢解开胸口的衣扣，昏暗的光线中能看到他慢慢褪下了长袍。

士官咽了口口水，想张嘴却发现自己紧张得失声了。

“没关系，什么都不用说，只要接受命运女神的扯线就好，我们都是人间舞台上的一具木偶而已；木偶，是不该挣扎和反抗的，你说是么？”那巫师轻声地在这幽暗寂静的巨木森林中对着士官吐出这番话来。

士官能看到巫师的身体上那病态白皙的肌肤，蜿蜒扭曲的暗紫色青筋，以及他自胸口到肚脐的亮银色拉链。

巫师稍稍扭了扭那匀称挺拔的身体，然后慢慢拉开了胸口的拉链，暗红色的肉沫被撕了下来，黑色的血液很快自伤口流满了巫师的整个下身。

“很好，你没有尝试逃跑，你很聪明，因为你也知道这只是徒劳而已，聪明的小木偶。”

那巫师闷哼一声，终于将那拉链拉到了底，然后只是倏忽一下，就看到一团不断蠕动的血肉从巫师的伤口处钻了出来，勉强化作一个人脸的模样。

“哦，我亲爱的罗伯特，你很久没有让我这样出来透气了。”那团血肉竟然开始与巫师对话起来，“我想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是在龙都的下水道吧？”

“伟大的埃尔帕希尼女巫，或许你应该明白沉默比一百枚金币更加美好，因为从来被嘴吃进去的病难没有比从嘴里流出的灾祸更大的。”巫师优雅磁性的声音中没有一丝颤抖，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好吧，海斯派尼在上，虽然你这蹩脚诗人嘴里说出的恶心诗句总是那么讨人嫌，但是谁叫你是我的主人呢。”那肉团居然点点头就闭嘴了。

巫师也点点头，然后慢慢走向士官，他虽然只是单独一人，而且身上还受了伤，但是却能给人一种无可抵挡的错觉。

在死亡不断逼近的这个时刻，士官反而闭上眼睛，只有嘴唇微动。

巫师摸上了眼前这军人的脸庞，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鸡皮疙瘩的触感。

突然间，士官猛然睁开眼睛，凌厉的眼神几乎就可以杀死巫师了，他右手一抖，一发子弹马上击向巫师的心脏位置，只是被那称为“埃尔帕希尼女巫”的肉团一口吞下；然后他又猛然左手一震，一柄短刃就从手套中窜出，只是一刀，就当场把巫师的脑袋给开了个半瓢。

可是巫师仍然有力地用右手掐住了士官的脖子，在他窒息之前，巫师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愚蠢的凡人哪，要知道，能对抗神秘的，只有神秘本身而已啊。”

士官的脸部不断涨红，在巫师有力的右手阻挠下，气管“哧哧”作响，却无法呼吸到一丝空气，于是渐渐由红转青，由青转紫，最后不再动弹。

巫师松开手，任由士官的尸体瘫倒在地，将脸上几乎如纺布脱落的肉皮扶好，重新黏在肌肉层上，脸上的伤口经过一阵蠕动后也即刻便愈合如初了。

巫师扭了下脖子，一阵骨关节摩擦声后，便坐了下来，将尸体拉到怀中，他胸口拉链伤口里很快钻出很多团血肉，都化作了血盆大口的摸样吞吃起尸体来。

巫师从尸体脖子上用力拉下一条挂着铭牌的项链，上面写着“詹宁斯`费布拉芮`柏瑞福”几个字，便低头对那团血肉说：“埃尔帕希尼，我需要检查下这位柏瑞福先生是否有通知他的同伴我们的存在。”

只见那肉团女巫极为扭曲地一转，面向巫师的脸，问道：“那么，你来吃还是我来？”

巫师盯着不远处的阳光的光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你来吧，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