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围城青山绕第十一章 饥寒后的温暖(1/4)

阳历2008年初，雪灾是大家每天关注的话题，安徽、湖南、湖北、江西、四川等地的大雪突如其来，这里的人们还没有来得及做防范措施。新闻里看到最多的是年末春运返乡乘客受到滞留，食品的南北运输同样受阻，城乡养殖的牲畜家禽被冻死，疏菜水果没有得到保温冻伤不能食用等，但做为山村里的人们最切身的生活并不是这些。

首先是断电，这里都是水电站，河水水位下降结冰断流。住在山村里如果没有电一切都好像回归到了原始；第二就是没有食用的水，每户从山上引流的生活用水，由于水管埋在土层里较浅，有的甚至从引水的出口端已经结冰到末端，这直接影响到每日的正常生活。至于食物，家家户户都在入冬前已淹制了腊肉、鱼肉、熏的羊腿、鸭肉、鹅肉、还备有一大缸的咸菜，冻晒好的猪血豆腐、还有提前打好了的年糕等，所以食物每日还是相当的丰盛的。

李珍开始由衷地喜欢这场雪，到家三天后她就开始企盼着大雪赶快停止。她浑身冰凉，这里淹肉她实在难已下咽，寒冷和饥饿再次包围了她和孩子。她开始特别的想家，每日打电话回家，得知西安的天气已经放晴开始融雪。可是这里铅灰的云层越压越低，大雪24小时在飘洒着。电话里李珍的母亲常问到的是孩子乖着没有？晚上睡得好不好？母乳够吃吗？李珍的回答每次都是孩子很好，她多么希望母亲问问自己剖腹产伤口恢复怎么样？月子里的每顿饭吃得可口吗？这么冷的天，她和孩子如何保暖？可母亲每次问完孩子得知一切都好就挂断了电话，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母亲遗忘了。

回来的头一天晚上，床上铺盖换成了家里较厚的被子，可冰冷的被子也要人去暖，灌好的热水袋被子都暖不到温热。李珍的母乳根本不够孩子吃，房间冰冷，孩子整夜很难安稳睡觉，天冷孩子尿就多，又出于饥饿的状态，李珍每晚最少喂四次母乳，冲四次奶粉，她整夜几乎无法入睡。她每晚都穿着毛衣毛裤睡觉，上床下床直到天亮她的手脚都是冰凉的。所以自己就不贴近孩子睡，她不想把自己身上的寒气传给刚出生不到十天的婴儿。

夜里王颜听见孩子的哭声就特别烦躁，李珍不知道王颜每天做什么会那么累，晚上睡的那么沉。回来第四天晚上李珍给孩子冲好奶粉放在床头，自己给孩子换着干净的衣服和垫子，催促着王颜把右手边床头柜的奶**摇一摇，奶**的盖子没有拧，王颜拿着奶**眯着眼睛在手上试试温度觉得差不多，李珍则要求再摇一会，不能把孩子烫着，王颜换回靠孩子的这边的左手无意识地晃动奶**，泡好的奶粉直接泼到了孩子的脖颈和脸上。孩子瞬间发出尖厉的哭声，皮肤微微地泛着红。李珍心疼孩子禁不住要大怒，倒是王颜先开口了。

王颜：“你让我把奶**荡一荡，也不把**盖拧紧。”

李珍：“你眼瞎了，你就不能看看。”

王颜：“我最讨厌你做事毛手毛脚，冲好奶粉不拧**盖还让我荡一下。”

李珍：“我让你往孩子脸上脖子上撒了？”

王颜：“还好，只是泛了点红，明天不要在爸妈面前说我把孩子烫了。”

李珍：“你听见孩子的哭声你就不心疼，还逃避责任？”李珍气愤与恼怒地把孩子抱起来，掀起自己的毛衣用自己裸露的肚皮给孩子冰凉的身体取暖，对于这种伤痛的哭泣她暂时只能做到这些。孩子停止了哭泣，她的泪水又开始止不住得流。

王颜：“好了，你能行，这孩子以后夜里我不碰，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说完被子一卷给李珍一个后背去睡了。

每日早晨床边的桶里都放有李珍给孩子换下来的十几个尿垫子，还有两三个印湿的棉垫，三条衬裤，有时还有一两件孩子的衬衣和棉兜兜。每日王颜的母亲一早就提走拿去洗，做为大人最要命的是她每日处于饥饿状况。

王颜的母亲：“你在月子里，这里都是一天要吃五餐肉。”

李珍：“我跟着家里一天三餐饭就可以了。”

王颜的母亲：“那你要吃些什么呢？”

李珍：“我胃口不好，还是每顿白米稀饭。”

王颜的母亲：“那吃什么菜呢？”

李珍：“家里有什么菜？”

王颜的母亲：“家里种的青菜全部都结成冰了，还有一些下雪前的胡萝卜。天气稍转就去街上买你喜欢吃的菜。”

李珍：“不用了，有红萝卜就行了。”

王颜的母亲：“把家里那只鸡给你炖了吧！”

李珍:“还是不要杀生了，我什么肉都吃不下，还有鸡蛋我更敏感。”

王颜的母亲：“那就随你。”

李珍：“你炒菜的时候少放点油，不要太腻。”

王颜的母亲：“好的。”

几天里，王颜的母亲每餐送来的是煮的很稠很烂的稀饭，也许老人想着太稀的饭根本就不耐饥，切成条的胡萝卜是猪油炒的，非常的油腻。对于剖腹产流血过多的李珍，过于油腻的炒菜实在无法下咽。

李珍：“妈，家里调和油没了。”

王颜的母亲：“是没有了，这是前几日我刚炼的新鲜猪油。”

李珍：“你把猪油放的太多了，每次吃完稀饭盘子里的胡萝卜条都裹着一层冷却的白色猪油。”

王颜的母亲：“你在月子里，油不放厚那来的营养？”

李珍：“我想猪油煸的咸缸豆或淹的大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