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一坐在后座上，怀里抱着团团，软糯的团团也无法让她觉得温暖，她感到心底有一片荒凉在蔓延。
路两旁往后挪的朦胧灯光都让她觉得刺眼极了，她闭上眼，筱晓那怨怼的眼神就窜入脑海，她不得不张开。
如此往复几回，驾驶座上一直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她的沈清洲忍不住问：“还是晕吗？”
不想让他察觉，却还是极轻地叹了口气，就好像一个想哭的孩子，自己忍一忍也就过了，一旦有大人来问询，就经不住地要哭，还会越哭越委屈。
她点点头算是回应。
“那就休息一下嘛，到家了我喊你。”
她又摇了摇头。
沈清洲又透过后视镜看她几眼，他的眉目隐在深深的黑暗中，只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睛能依稀辨明，许清一还是看不透他的神色。
沈清洲微转了头，专心地开车了。
车速极快，一下子就到了租房楼下，沈清洲赶紧绕到后座来，许清一自己走下来，说：“没事了，我可以走了。”说完迈开脚步，却是差点又要摔倒，还好沈清洲在旁边急急地揽住她的腰。
“我抱你上去。”他拦腰一把抱住她，要喊团团跟上，许清一就挣扎着下来，她异常激动：“快放我下来！会被人看到的！”
“怕什么？”沈清洲回她。
“放我下来！”她的双手紧紧撑着他的胸膛，用力抵着，声音明显带了哭腔。
沈清洲惊了一瞬，低头看她，她的眼眶是红的，团团也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他只得侧了身把她放下，又说：“慢点走，我扶着你。”
说着，一手牵了团团，一手扶着她的手肘处。
三人慢慢地上楼开门进屋，沈清洲把她安顿坐好，倒了杯凉白开给她，回身下了楼，从车子后备箱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出来。
团团到底是孩子，看到自己的小花裙子，一下子就把之前的害怕抛到脑后，拿着自己的小裙子比来比去，要许清一给她换上。
换上裙子又臭美地转着圈，要沈清洲和许清一夸她漂亮。
“铃铃铃……”电话声响起，沈清洲拿手机一看，是沈母的电话：“妈。”
“清洲，你们出发了没有啊，我做好几个菜了。晚上是不是在家里睡了，房间要铺吗？”沈母还是那个说话霹雳的样子，而且声音极大，许清一听了个清楚。
她眉头一皱，对着沈清洲摇了摇头。
“妈，今天回不去了，出了点事。”
“啊？怎么了？”沈母挺急。
“就是一一身体有点不舒服，晕倒了……”
沈母反应了一下，才知这个一一是许清一，想不到那冷冰冰，跟她都不亲的儿子还会给女人取小名，她反应过来，问：“有没有大碍呀？”
“没事，医生说要好好休息。”
“哦……不是……有了吧？！”沈母的声音很谨慎。
“妈，你想哪儿去了？”
“哦哦，反正你好好照顾，要不，我跟她说两句？跟我孙女也说两句？”
沈清洲看了许清一一眼，她正靠坐在沙发上，歪着的头抵在扶手上，看起来恹恹的样子，他对她笑笑。
“她刚睡了。团团，我怕她对你没印象，不知道说什么。见面说吧。”
“诶，你这样……什么人啊，狗屁逻辑嘛……”
“妈，孩子就在旁边听着呢！”
“好好，不说难听话。你照顾好孩子妈妈，看周末能不能来了，好吧？”
“好，到时提前联系，再见。”沈清洲挂了电话。
转过头，发现团团和许清一正在看他，“怎么了小宝贝”，说着抱起团团在床边坐下，又对许清一解释：“我怕你没见过我妈，不知道说什么话题好，帮你拒绝了，可以吗？”
许清一笑笑：“当然呀，很谢谢你。”
他两手抓着团团的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打着拍子，问她：“好些没？”
许清一点点头。
“那我去买点菜回来做饭吃？”
“你不是……”许清一正想说他不会做饭，又忆起上周他还煮过一回，味道挺好，下午那可怕的一幕又闪过，她闭了闭眼，说：“算了，随便点外卖吃点吧。”
“不能随便，医生不是说你太虚了，要补充营养。”
“不，别做了。”许清一是那种讨饶的语气。
沈清洲怔了一会，他觉得许清一今天有些异常，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纯粹是身体引起的不适，他暂时没闹明白。他点点头，说：“好，我点外卖，叫些炖汤什么的。团团，爸爸点好吃的，我们在手机上一起看好吗？”说着低头和团团定起餐来。
许清一看着他自称爸爸越来越顺口，当爸爸越来越在行，和团团相处越来越自然的样子，心里的那一片荒凉越扩越散，那一瞬间，竟然觉得眼前的美好都是抢来的，迟早要还的。
***
吃了点东西，躺在沙发上原想小憩一会儿，不知不觉就真的睡过去了，等恍恍惚惚地醒过来，沈清洲竟打点好了一切，还把团团哄睡了。
此时他正坐在她前面，撑着下巴看她，目不转睛，若有所思。
大概也是那存在感太强的瞩目让她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醒啦？”他走过去，抱起她睡在自己腿上，“给你按按头。”说着，两手手指岔开，插入发根里，轻轻地揉起来。
“嗯……”许清一闭上眼，舒服地呢喃了一句。
沈清洲动作一顿，良久也没动，许清一正纳闷，睁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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