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凰记第525章 置死地后生（九）(1/2)

洪王擎回头，见博昌脸色十分认真，态度坚定，便随口应了他。也算是让他放过自己。

“也罢。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便让无幽城再归你所有，你就做了城主。”洪王擎想而又道，“用神女换无幽城，你不觉得吃亏吗？不如也一同恢复了你皇孙资格，怎样？”

不知这后半句话，是洪王擎的玩笑之语，还是真言。但想，若是真的神女，那座小小的无幽城的确不够资格与之相比。给博昌更多些赏赐都是应该的。所以，洪王擎此言一出，即便别人虽有微词，却也觉得合情合理。而博昌更是大大拜服下身，对洪王擎很是恭敬的谢过。

他这举止，让与洪王擎同行之人大为鄙视。特别是见过吉祥之后，在与之相比，这少主博昌真正是个懦弱自私又无能之辈啊。哪怕洪王擎不会看不起他，别人见得这场景，再也不会对他生出多少好感来。而知道神女之事的人，更是对博昌的决定更为鄙视了。

之前的专情、痴心难道都是虚假的？为了保有自己的地位不惜牺牲所爱？这一下，博昌在无幽城中真真是一无是处了。在众人眼里，他成了一个无情又残忍的恨绝之人。

在他的身边冷清极了。他失了少主之位，多了弑父的罪名，更是没人追随了。这一日，当洪王擎的护卫军与穆云海的灵柩一同出城而去，整座无幽城都在痛苦不已。唯有他一人，站在城池最高处，也是无人之地，向下眺望了那艘船只缓缓驶出城去。

原本他作为亲子，也是唯一的子嗣，应该一同前往。但他也同样是罪人，被看顾在城中，虽说是保护，但也是软禁。要等这灵柩送去都城，他恐才得一丝自由。这算是洪王擎对他的最后提防。

“他怎么没杀了你？”

在这高处，应声无人的背后，博昌竟听见一道冷声传来。他回头一瞧，却见到暮海正对着他。

“他为何要杀我。”博昌不愿面对，依旧回去看那艘船只缓行。

“你杀了盟主，作为犯下大错的凶手也该严惩。”即便是杀普通人，也是该以命换命。想必暮海恨的是不公对待，博昌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没想，面对暮海的质问，博昌却笑了出来。笑得很苦很苦。

“我若不动手，恐怕我也会死的。洪王擎不会留下他，也不会他的子嗣。”

“难道你是这样计算的？盟主将死，你留下来比较划算？”暮海不愿听见这样的借口。他是觉得自己看错了博昌为人，对自己的错失在懊恼。但他有自己的职责，无法对博昌下手。

“是的。”博昌没有辩驳，“的确就是如此。不过，下这个决定的非是我。我下不了这样的狠心。”这句话才像是博昌会说，会做的，他原本就不是个狠心之人。

“那是谁？”拿出最后那一点信任，暮海问了出来。

“是父亲大人。是他最后的嘱托。”

“我不信！”暮海大喊道。可任由他的大喊，这种偏僻之地也不会有第三人听见。

“的确是的。”博昌的声音逐渐小了起来，很是无力。“当他知道吉祥出城去了，去见洪王擎求解药，他便与我道要我杀了他。”

“我还是不信。难道盟主就不怕现在的结果？现在无幽城就要落入洪王擎的手里，不再是他的无幽城了。更没你的份。”这是穆云海毕生的心血，是他们尽心竭力也要保下的心血。现在的结果，又怎会是穆云海甘心看到的。

“他没考虑自己的生死，他先想到的是先保下无幽城众人的性命。哪怕是我，他也没算入进去过。”这是博昌最后无力的辩解。

正如他所说的，穆云海真的也没将他算入无幽城众人中去。所以现在的博昌，不光没了地位，更是毁了名誉。他已经没有容身之地了，连以往信任他的人都与之对立。暮海便是其中之一。只是，博昌现在坦然与他道出其中秘密，不知暮海又能接受多少呢。或许，暮海半点也无法接受。依旧认定了博昌的无情与背叛。

幸好，被博昌这一席话过后，暮海有了些动摇。但他依旧在犹豫中徘徊，毕竟太多疑问与不解。对自己这样狠绝，对自己亲子也同样的狠绝，暮海不敢相信。但想到穆云海一向的行事作风，也并非是不可能的。

“但现在无幽城落入洪王擎手中，你又怎么夺回来呢？总不能就如此了吧。”

“如何夺回，洪王擎不是已经答应我了吗？”博昌轻笑一声，“是当着众人面答应的。”

“难道你真的要去找神女？”

“是啊。”

一声长叹过后，博昌回头再看那艘船只，早已出了城去，没有踪影。那艘承载了他最后忧虑与寄托就这样消失在自己视线中。但他没有半点轻松起来，反而更觉得肩膀重压，胸口烦闷不已。

“暮海，你会相信我吗？”

他现在身边已无一人相伴。也唯有暮海还在意他的存在，愿意回来寻他。恐怕，在暮海这里他还有些价值了。

“我，我也不知道。”

失了那个整座城的主心骨，暮海也是茫然。甚至吉祥也不在了，他也更是犹豫。

“你不用着急立刻答我。我知道现在让你决定很难，我也不会为难你。”

博昌离开眺望之处，走到暮海身边。两人相距甚近，却明显感觉不似以前的亲密了。

“我要先行离开了，带着元主正清。”

“你一个人？”暮海回头喊住他，“你还带着那么一个活死人，怎么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