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怪气的，不是别人，正是苏国栋。
大清早的，他和大哥约在一起，一块儿到生产队买新出的水稻种。
出门的时候和苏国强迎面碰上了。
他又想起早前被苏溏奚落的难堪，想起最近过得紧巴巴的日子，十分不爽。
他不爽，就想让别人也不爽。
这会见苏国强落了单，忍不住拿话戳他。
苏国兴从中调和：“都是兄弟，国栋你别话里带刺，让外人看笑话。”
苏国强感激地看着他。
“大哥你帮他说什么话！”苏国栋梗着脖子，更不爽了，“他发达了又不会帮衬我们，眼里都没我们兄弟两！”
“国栋！我是大哥，我的话不好使了是吧？”
“不是……我就是气不过！挣那么多，也不给爸妈赡养费！我儿子吃包mī_mī，他们都要跟我们算钱！”
苏国强：“亲兄弟明算账。你上次没安好心，硬要跟我借钱！我说了多少遍了，钱是要给苏溏上学的！”
“好，上次算我错！是我考虑不周！那现在你们卖了机，交学费绰绰有余，肯定剩钱了吧？那你借我？”苏国兴扬着下巴。
苏国强很为难：“钱是溏溏挣的，她自己管着，不在我这。”
“大哥你瞧瞧！”苏国栋指着苏国强告状，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真面目露出来了吧？你就是小气，少拿苏溏当借口！哪有爸妈都在，女儿管钱的，骗鬼呢你！不借你就直说，少拿漂亮话哄人。”
他又不是傻子，早就看透他了！
“……苏国栋！”饶是苏国强再老实，被苏国栋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脾气也上来了。
“你要好好跟我说，我说不定还能问问溏溏，给你借点。可你这咄咄逼人的嘴脸，太让我失望了。”他打开苏国栋的手，“今儿我话撂这了，以后，你别想从我这借到一分钱！”
苏溏说的对，他压根就不欠谁的。
都是凭本事挣的辛苦钱，凭什么被国栋说的那么不堪还借他？
做梦！
被打的苏国栋抱着手不住跳脚，气的哇哇大叫，上来就要和苏国强拼命。
苏国兴见势不对，赶紧放下稻种，拉住苏国栋好一通劝。
好说歹说，总算把他说服了。
苏国栋捡起早前丢下的稻种，狠狠地呸了苏国强一下，才愤愤然走了。
“他在气头上，说话没轻没重，你别放心上。”苏国兴拍拍苏国强的肩膀，给他做思想工作，“都是亲兄弟，别跟他计较。”
苏国强不说话，默默往生产队里走。
计不计较也不是他说了算。
他不往心里去，架不住国栋一次一次不知好歹，话说的一次比一次难听。
这次更是在生产队里就跟他闹开了，嗓门比狗吠还大，生怕大家听不见一样，完全没给他二房留余地的意思。
他要不撂狠话还给他借钱，那他就真犯/贱！
苏溏挣钱挣得快是她有能耐，但也是凭本事挣的，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就赶货的那三天，她一个姑娘家，天天闷在屋子里头又锯又锤又敲又打的，虎口都磨破皮了。
苏国强闷不吭声的沉默抗议，苏国兴也不当回事，把稻种袋往肩膀上一扛，跟在他身边，给他介绍：
“你也是来买水稻种的吧？这稻种我都看过了，颗粒很饱满，风得很干净，一点空谷子都没有。我打听过了，亩产能比去年的稻种多200多斤！我和国栋都买了。”
“嗯。”
“我听说你们还请大壮帮你们犁地了？你怎么不叫我去呢？地里的活我也是做惯了的，完全可以帮你的嘛。”
肥水不流外人田，钱给他挣不比给大壮挣好？
苏国强还是不说话。
他不知道大哥有什么打算。
但是他知道，在他手臂受伤的这么多天里，就住在巷尾的苏国兴，看都没看他一眼。
大壮好歹还给他送过俩鸡蛋，说给他补身子呢。
作为大哥，他干啥了？
啥也没干。
在苏国兴嘚吧嘚的狂轰滥炸下，苏国强很淡定地挑好稻种，装了袋付了钱。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手臂还得再养养，稻种给我吧，我帮你拿。”苏国兴殷勤上前，伸手去接。
苏国强避开了：“我左手没伤，自己来就行。”
“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呀。”苏国兴不由分说，继续抢。
苏国强：……
苏溏看见她爸和苏国兴一起回村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
两袋稻种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加起来估计有个二三十斤的样子。
苏国兴扛了一路，这会见到家了，热情地招呼：“溏丫头，快来，接一下。”
苏溏挑了挑眉。
大伯热情得有点过分了。
“快呀，愣着干嘛！来接一下。”苏国兴见苏溏傻楞在那，催促道。
苏溏上前接过，道了声谢。
苏国兴放下稻种也没离开，反而直接在竹棚下坐下了。
他用手扇给自己扇着风，打量了一圈之后，啧啧称赞：“还是你们有本事啊，这棚子搭得够高，这么热的天坐这也有风，凉快！卖的东西也摆得整整齐齐、有模有样的，真能干。”
苏溏深知事有反常必有妖的道理，也不搭话，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一旁看他表演。
苏国兴好一通夸。
苏溏父女俩却像看戏一样看着，也不搭话，不想理他的意思十分明显。
苏国兴却像没看见一样，自顾自招呼：“哎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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