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天下第五百一十四章 毒从何来(1/2)

过了一会儿，主审官邱成再一拍惊堂木，继续进行后面的审问。

邱问：（冷笑着）北山泉，你不要负隅顽抗了。你既说是我们特意淬了毒来冤枉你，我再给你看几份鉴定报告。

（邱成从案头再抽出几份文件，递给物证司衙役，吩咐衙役：“给他按时间顺序看。”

司寇府物证司衙役接了鉴定报告，捧至北山泉面前，并按时间顺序为他逐页翻看。

北山泉一页一页仔细阅读：

最早一份鉴定报告是去年冬天的，关于王上闾丘羽腰部剑伤有毒的报告，由御医院做出。

接下来是关于王上闾丘羽内脏中毒的鉴定报告，也是御医院于去年冬天做出的，与前一份报告同期。

第三份鉴定报告时间略晚于前面两份报告的时间，也由御医院做出，是关于王上闾丘羽内脏所中之毒与腰部剑伤的毒系同一种毒的检验报告。

最后一份鉴定报告是最新做出的，是几天前由司寇府杵作做出的，结论是北山泉剑上的毒与王上腰部的毒、内脏的毒三者系同一种毒，用的是御医院提供的王上腰部血迹的存样，和胸前呕血的存样进行的检验。

北山泉看完这些鉴定报告，面色有些激动焦急。）

泉答：大人，我冤枉啊，我从没给这把剑淬过毒！我冤枉！我冤枉！

（邱成与裴予、邹革之再次交头接耳，屏风后面的傅太师、司徒、图司寇互视一眼，一脸严肃，三人都没有说话，知道审讯现在已进入关键时刻。）

（邱成与裴予、邹革之三人交头接耳一番后，换由裴予、邹革之审问）

裴问：北山泉，你的剑从何而来？

泉答：在北大街买的。

邹问：买的？多少钱买的？

泉答：八十文。

裴问：你知道这是把宝剑吧，削铁如泥啊，三百文都不止，八十文可以买到?

泉答：卖剑那人急于脱手。

邹问：什么事儿急于脱手？

泉答：这我没有问，人家的隐私。

裴问：卖剑的人长什么样子？

泉答：（侧头想了想）六十来岁，有一绺山羊胡子。

邹问：你是怎么混入宫里的？

泉答：借口想去宫里参观一下，买通了看守宫门的孙老头。

裴问：付了多少钱？

泉答：一百文。

（邱成与裴予、邹革之三人再次交头接耳。北山泉口中这个卖剑的，长相明显和黄氏三兄弟供出的、指点三兄弟拿人的人不同，如果是有人陷害他，二人应该长相一致较为合理。至于这把剑，买得着实便宜了，老孙头的贿金也给得有些太少，一个守门宫人，会为了一百文放一个年轻人进宫玩耍？这是要搭上自己脑袋的事情。

屏风后司徒柏纯沾着茶水，在茶几上写了“不实”两个字，傅太师和图司寇看后一起点头。）

主审官邱成用威严的目光看一眼北山泉，道：“凶犯北山泉，你既然不肯如实交代，休怪本官辣手无情了。左右，大刑侍候，先杖责二十。”

邱成说着，从案上笔筒里抽出两根竹签，丢到堂下，左右执杖衙役一声吼，一拥而上，先将铁椅的横栏打开，然后拖出北山泉，将他掀翻在地，开始杖责。

每一杖打在北山泉臀部和腿部，都疼得他钻心，但他顾不得疼痛，心中开始飞快地整理思绪：剑上的毒究竟是哪里来的？

北山泉回想刺杀前几日，他在北大街寻寻问问，想买把好剑。那个山羊胡子的老头抓着把剑，每次见到他，就追着他想卖给他，并且一路降价，他当时似乎是有心思买别人的剑的，但是架不住这个老头左缠右缠，还求他帮忙，说家里等着用钱，最后八十文卖给了他。

他买到剑后，回去试过，确实是把好剑，一剑就砍下一截门口的拴马桩。刺杀当天，他与闾丘羽“风雨雷电”四侍卫对峙，再一次吃惊地发现，这把剑竟然削铁如泥，直接削断了四侍卫的两件兵器。

如果那个山羊胡子的老头是有意将这把毒剑卖给自己，那他必须有一个前提，他知道我要去刺杀王上闾丘羽！

这更加匪夷所思，刺杀一事，我没有和任何人讲过，连天怜公主也不知道，山羊胡子有什么理由知道他的刺杀计划呢？

北山泉又想起了另外一件可疑的事情——就是看守宫门的老孙头。

老孙头好赌，他有意接近老孙头，并在赌场上有意输给他近一千文，他始终不肯放他进宫一玩，虽然他再三哀求，想进宫开开眼界，老孙头就是不为所动。

就在他围着王宫寻寻觅觅，看看哪里的宫墙可以攀援而过时，老孙头竟然又主动找他，表示只要给他一百文，他就可以悄悄放他进去。

老孙头并且帮他出主意，让他装成一个扫地的宫人，正中北山泉下怀，因为他还正在琢磨，就算能进去宫里，剑怎么带进去呢，这样的话，剑就可以藏在扫帚里带进去了。

可惜这个老孙头据狱卒说，已经跑掉了。

如果一个人，既知道了他寻找老孙头想进宫的事，也发现了他在北大街买剑的事，就有可能推断出他要进宫刺杀王上！

北山泉脑中忽然灵光一闪，那日他和默王在山洞中对话时，曾有什么东西在他心中一闪而过，他当时不及捕捉，等默王离开山洞后，他费力回想，却再也想不起来那点灵光是什么。

现在，他忽然抓到了那日在他心中闪过的灵光——默王知道他的剑是买的！默王当时明确地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