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剑赴星霜第十五章：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1/2)

李长白顿时感觉到一阵暗爽，忘川心思有多黑？莫说王城内，怕是整个凤临都知道。可那日横眉冷对之人与今日却不同迥异，怕是遇到能治得了他的人了，而那人，便是星儿姑娘。

眼见的忘川含泪般吃掉半个福禄糕，那星儿也仿佛不忍心，蹙着眉看着他。可奈何旁边站着李长白，虽说心疼，却又不能说什么。

良久，忘川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先是一阵惊讶神情，渐渐的，一个属于他的独特笑容逐渐浮现出来。

只见忘川嘴角微微上挑，许是吃了西戎福禄糕的缘故，脸色微白，与嘴角那抹弧度融在一起，显得额外诡异。

忘川装漫不经心的哑然道：“那姓陆的还挺大方。”

提到陆栖桐，一股悲伤不免涌上心头。

“除了杀青散，他什么都没留下。如今，这杀青散也让我用的差不多了，怕是这世间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了……”

见李长白垂眸低沉，暗自神伤，忘川顺势将那半块福禄糕丢到昭月楼下。星儿看在眼中，却也不出声安慰。

李长白低头喑哑：“你认识他？”

“嗯。”

忘川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能给我讲讲他的事吗？”李长白继而问道。

看得出忘川今天心情极好，对那半块月饼也既往不咎，缓缓说：“他那一批人，应该是天枢府最后一批人人了罢……”

“最后一批人？”

忘川也不回应，言语不多的他，仿佛在今日说光了这辈子还未来得及说的话。

“你可知道陆栖桐为何被称作舞勺太岁？”

李长白木讷摇了摇头。

忘川叹了口气，这和李长白印象里那个不问世事，哪怕兵临城下也丝毫影响不了的那个忘川大相径庭。

良久，忘川缓缓说道：“你可曾在战场上见过十三岁的孩子？”

“什么！”

李长白不敢相信的问道。无论大周，南诏，西戎，北凉都有一条特别人道的规定，那就是两国交战，绝不殃及孩童。因为孩子是一个国的希望，哪怕被灭国了，只要有孩子在，那就还有人去传承。

忘川继续说道：“你以为当代天子是最悲惨的人。可你从不知道前朝神德天子才是真正的悲惨。”

那几年，南诏隐隐欲动。与卫国边关的军队三年一小战，五年一大战。直到神德天子承袭九州之主，大周还未稳定，南诏见时机已到，大举挥兵卫国。

卫国是九州七国最弱小的国家，在大周西南的穷匮之地。就这么一个周边其他的封国都懒得去吞并的主儿，怎么可能扛得住南诏蛮兵？

从忘川口中得知，当年的那场“平南之战”并没有任何封国援“卫”，而那时的天枢府也像如今一般正在经历着一场大动荡。

不同的是，那个时代能人辈出，神德天子更是一代明君。即使南诏军攻到了凤临城下，朝中也无人提过神都北迁。神德天子当初不过二十多岁，却也在凤临朝堂表现出冷血酷吏的一面。

那时的凤临神都，君臣上下一心，即使有委曲求全，一心求和的酸腐臣子，也都在神德天子和天枢府上下同仇敌忾的刀剑下选择了迫于无奈的沉默。

自上代神恩天子平息七国纷争以来，凤临便有了一个神秘的组织——“天枢府”。

初代“天枢府”建制只有两大禁军军，由天子直隶管辖。后来为了防止外戚专权，导致天子家血脉不纯不正。“天枢府”便由国尉，太公各辖一军。直到神恩天子驭龙殡天，不经事的神德天子继位多年才发现“天枢府”始终是国尉，太公的自家建制，可又不能违背先王意愿，便推行天枢府禁军下设六宫十二司。

如“推恩令”般，国尉和太公的权力一分再分。

他们昔日是大周的精英，而那场“血的变革”则如泄洪般给将天枢府直接来了一场大清洗。

后来的天枢府收归天子手中，而那填补天枢府建制的人也变成凤临城的王亲贵族和一些江湖绿林。

对外，天枢府再无禁军，六宫不过是归于其中的建制。而那还未公开便消失的十二司，则被天子安排混迹于各个势力之中。

神德天子很聪明，他知道封国的国君在等待什么，也知道天枢府建制散落民间各处一事决不能外传。

很快，神德天子便利用王族宗室和江湖绿林组建了一只军队，归纳天枢府直隶。由大将军李思远统领，号称“平南军”。

“这就是无关天枢府，莫道平南军的由来？”

忘川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卫国很快就被灭国，南诏军士气大胜，一路拼杀到凤临城下。”

忘川顿了顿，又说：“姓陆的当年不过是陆老国尉送到天子那给现任天子作陪读的，谁曾想到一个十三岁的孩子那般板荡赤城？”

李长白若有所思，仿佛故人音容就在眼前。

“你是没瞧见，南诏兵临城下，平南军在凤临东城一部几乎覆灭。城下，一个不过舞勺之年的孩子在死人堆里艰难的扛起大周的黑红战旗……”

忘川越说越来劲，仿佛亲身经历了那场大战一般。

李长白终究也没听进去忘川后面说的什么。脑海中隐隐浮现一个少年，扛着大旗稚气未脱的喊着那句“树吾国威！”

音容样貌与北戍岭那日如是一般无二。

半晌，忘川贴近李长白，拍了拍这个少年的臂膀，示意他瞧瞧身后。

李长白会意，回头望去，见得两个熟悉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