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太后,尚绾绾带着莺儿去了清池苑。
轻盈的雪花落在还未结冰的湖面,湖周已积起轻薄的白雪,安安静静的仿若瑶池,此时正无人踏足,尚绾绾撑着伞,安逸的围湖而走。
“怀安王说的没错,清池苑落雪时的风光确实美妙,这汴京城的雪,还真像个含羞带怯的娘子……”尚绾绾对着莺儿嬉笑道,走进了亭子休息。
“县主,暖手炉里的碳火熄了,奴婢去给您换一下。”莺儿接过她怀中的暖手炉,撑着伞往回走,将将走出十几步,又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尚绾绾微微蹙眉,疑道:“这是怎么了?回寿康宫太远,你就去前面的洒扫处看看,若是有碳火就换上,若是没有就回来。”
“奴婢想陪着县主,县主就让莺儿偷一会懒吧。”
尚绾绾抬眼看向她,顿时了然,浅浅一笑道:“可是我会冷啊,你快去快回,今日陛下设宴,宫中不会有外人的,你莫担心。”
莺儿这才点点头,撑着伞走出亭子,脚步越走越快,不一会就没了身影。
尚绾绾会心一笑,好一个衷心护主的小丫头。
没了暖手炉,顿时添了几分凉意,尚绾绾来回搓着手,看着静谧的湖面,深呼了几口气,过往云烟,不可追矣……
连绵的白雪间,挺拔的墨绿色身影破雪而来,那人收起油伞,抖落粘在衣角的冰晶,用一双如墨深眸望向她。
“王爷不好好听戏,怎么携风踏雪到这儿来了。”尚绾绾揖礼道。
“听戏哪有和县主一同赏雪有意思。”建安王背着手,小步移到她身侧,目光貌似流连在湖面,实则一下一下瞄着还没到他肩头的小脑袋。
尚绾绾抿着笑,歪头道:“这件白梅夹袄是王爷送的吧。”
“喜欢吗?”身旁的男人并不否认,依旧背着手望向湖面,眉梢间有些许期待。
尚绾绾冷哼道:“不喜欢,之前只是恭维太后的。”
“……”
安静……异常的安静,她能听到飘雪簌簌而下的声音。
侧过身,看向身旁冷着脸的某人,抚了抚身上的夹袄,柔声道:“这件夹袄我很喜欢,王爷的心意……我收到了。”
她垂着头,脸上有几分发烫,别过身不再言语,她一向自诩不拘小节,可如今这样,倒是将小女儿的心思暴露无遗。
建安王心中欢喜不已,侧过头稳了稳面色,嘴角上扬,略带平淡道:“咳,县主说话真真假假的,倒是让本王不知所以。”
复又清了清嗓子,轻声道:“身体初愈,别在雪中待的久了。”
尚绾绾伸手接过一片雪花,有些动容道:“下雪天安静,能静下来想些事情……”
建安王凝神看向那只还套着一支护甲的手,正想伸手握住,身侧窸窸窣窣的传来踏雪的声响,由远及近,粉白色的身影撑伞而来。
来人是莺儿,她将暖手炉递回尚绾绾手中,见二人正在说话,便要退出亭外,尚绾绾叫住她,抱着暖手炉道:“既然是赏雪,也不妨碍什么。”
眼神飘向建安王,看着他莞尔一笑,那人的注意力却是被她手中的暖手炉尽数吸引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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