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之谦松了一口气，好歹她出去的时候衣着完整。
“她们去哪儿？”
“我老婆说带她出去买衣服，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女人嘛，逛街是没有时间的。你放心，就算是她受了伤，我老婆也会把她安全带回来的。”
饭店的两夫妻，和迟之谦早就是熟人了，认识了很多年。
“谢谢。”迟之谦拿钱出来，凌小希的身上一毛钱都没有，去买衣服，肯定是饭店老板娘出钱。
“不用不用，我也不知道会花多少钱，等回来你再给我吧。”
迟之谦露出友好的笑容，“好，那麻烦您给打个电话，问问她们在哪儿？”
“我刚刚打了，没人接，大概是太吵了。”
“好，谢谢。”
“来坐，我看你很憔悴的样子，给你做个中式早餐，我们一边吃一边等。”
凌小希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回来了，他知道。但这个胃也确实很难受，好多天没有好好休息，好多天没有好好的吃一顿饭。
他坐下来。
一身昂贵的衣服，和小老板一身的油渍印记，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两人聊着贩夫走卒的生活。
……
凌小希毕竟是有伤，所以逛街的时间也很短。老板娘为人很大方，借了她两万的英镑，她买了一些生活用品，还有两套换洗的衣服。
她没有任何证件，什么都没有。老板娘替她租了一间酒店，并一再的嘱咐老板娘，不许她告诉迟之谦她的去处。
她去酒店休息了两个小时，起来，去医院，检查。眼睛上了药，确定没有大问题之后，她才放心。
她需要在短时间内找到罗霁袖，没有证件她怎么回国，她还要还钱。
医生让她在医院里休息一会儿，眼睛上了药，躺一会儿就好。
她休息了一个小时，把纱布摘掉，戴上了墨镜，去找纪容希。
纪容希已经不在，许是出院了。
凌小希知道她的住处，去年来伦敦时，去过。打车过去，她进不去小区，让门卫联系，通行。
进去，纪容希的贴身阿姨站在门口，想来是在欢迎她。
凌小希点头算是打招呼，阿姨并不怎么喜欢她，没作声。
凌小希并不在意。
纪容希坐在沙发的一角，凌小希觉得一般受过伤的人，孤苦无依的时候都是这种坐法，抱着双腿把自己埋起来。
看着就让人心疼，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为她披件外衣。
只是现在做这种姿势的，应该是凌小希吧。
“纪小姐。”
纪容希抬头，眼睛是肿着的，眼眶里面很红，想来先前是大哭过一场。
“凌小姐，坐。”
纪容希放下腿，赤脚踩在地上，让阿姨拿水拿水果过来。
凌小希和她连一些虚假的开场白都不想说，瞄着她的肚子。
“如果我没有算错时间的话，纪小姐应该要生了吧。怎么了，这孩子是已经生下来了吗？”
声音里难免有几分无法自控的嘲弄。
纪容希肿着眼睛，笑了一下。她那个模样，真是像极了在枝头的花苞，经不起触摸，又美又脆弱。
“不好意思，我并没有怀孕，当初只不过是身体不好，所以出现了假孕现象。不知道这个消息是怎么传到你耳朵的，我很抱歉。”
这个消息是当初于茂告诉凌小希的，于茂和纪容希没有一点过节，他怎么会知道，自然是有人告诉他的。
但是就算是这样，那后来的好几次，纪容希在她面前都有意无意的表现出来怀孕的事实。
如今一句抱歉就泯灭了。
行，这件事情凌小希不计较。
“你妈呢？”
“我不知道。”纪容希摇头，“我从手术室里出来就没有看到她，凌小姐。”
她顿了下，她虽是个瞎子，脸部表情倒是很生动，那是满满的歉意。
“我从手术室里出来以后才听到了一些事情，是你代替了那位给我捐献眼角膜的人。我知道你肯定不是自愿的，我一直以为是之前那位，很震惊。”
纪容希满是歉意的微笑，“这件事情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如果凌小姐当初发出一点声音来，我想我都会认出你来。那些医生居然也没有发现事情的异样，好在事情得到了控制，没有做手术。”
凌小希就看着她到底会说出什么话来……责任在她凌小希、没有发出声音，没有让她认出来。
责任在医院、没有发现这手术的人不一样。
说的真是好啊……
“我知道凌小姐心里会很愤，我知道。所以你做出什么事都是情理之中。但是，我还是想说，如果你选择报警，我无话可说。如果您不报警，私了，我也会配合。”
没有人回应。
纪容希十指交叉，紧握着，“凌小姐，你……你在听吗？”
“你希望把你这件毫无营养的话都听进去吗？”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觉得我是在狡辩。但，我确实是很想表达我的歉意，我真的，不知道是你。”
“我今天来并不是要跟你说这件事情的。”凌小希知道这事儿不会仅仅是罗霁袖的主意，但是她没有证据证明纪容希也参与了。
“我是想知道罗霁袖的下落。”
“我不知道，我也在找她。从昨天到现在，一直不知道她的消息。”
凌小希哼了一下，正要开口说话，阿姨来了。
“小姐，夫人回来了。”
罗霁袖来了，在佣人的嘴里，她也成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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