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两黄金！”卓文兴奋的大叫，“兵统，这乡下地方能有这么多油水？”
荣兰春举起马鞭指向街头，“你们看，一大早这里已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听说曹家要拿下慕城，我还笑他们连蚊子腿也要啃，现在看来，慕城分明是一根肥得流油的大鸡腿！”
“兵统高见！”
“我先回大营，你们几个去通知那个庄百年与冯大狼吧！”荣兰春一提马缰，“驾！”
奔马驰骋在街头，人群纷纷避开。
“咱们等会儿去驻马帮，说话客气点。”卓文沉声交代两个彪骑卫下属。
“文哥，不需要吧？”下属不解。
“兵统出身不凡，还不太了解这小地方的江湖帮派，”卓文沉下脸来，“天高皇帝远，不识王法，万一谈不拢，挨刀子的，还是咱们！”
“也是，老八老九不就是这样……”两个下属深有同感。
“依我说，还不如去找那些商旅下手，”卓文摸着下巴，“钱来得慢点，可没风险！”
“文哥高见！”
……
穆星游的小院里。
“老伙计，出来吧。”灰衣人道。
嗑磕哒哒的车轮声响起，大狗“饭桶”走了出来，站在灰衣人身边。
秋日煦暖的阳光照下来，“饭桶”瞪大了狗眼，直视着太阳。
这阳光笼罩了全世界，却没有一缕光能够温暖灰衣人。他站在那里，永远是那么萧索，那么失意，仿佛只是一具会呼吸的尸体。
叶青果的鼻子有些发酸。
她第一次发现，穆星游能把这样的两个家人照顾得很好，其实挺不容易，自己总是把他当作一个唯利是图的龟公，可是他这小院，除了干净，就是简陋。
从驻马帮手里解散寻欢楼，更是一个惊人的壮举。
“青果小姐，”灰衣人的语气很恭敬，“麻烦你将今日之事告知玉竹夫人。”
叶青果有点迷惑，“老白大叔，你担心明珠受到惊吓，加重了病？”
“不是，”老白道，“是彪骑卫一定要见到我这老伙计的事。”
他突然无声的笑起来，“我父女都是等死之人，哪还敢劳烦夫人操心！”
叶青果的眼泪莫名其妙的流了下来，她不懂老白的意思，可是那份混合着失望与无奈的情绪，却完完全全的感染了她。
她的脑子不太灵光，感情却是极丰富。
“叶小姐，我送你回去吧。”穆星游道。
这次可不是我把你骂哭的——看着叶青果流泪，穆星游习惯性的开心了一下。
两人走不多远，穆星游招手叫来一辆马车，先让叶青果上了车，自己刚踏上一只脚，一根黝黑的铁链哗啦啦的锁了下来。
“姓穆的，你犯的事发了，跟我们走一趟！”两个身着靛蓝缁衣的捕快一左一右的堵住了穆星游。
“去你娘的！”穆星游火了。
穆星游知道慕城的捕快都不怎么待见自个儿，因为他们从寻欢楼没捞到什么好处，这次董大娘陷害自己，捕快们也扮演了很不光彩的角色。
“哟，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啊！”其中一个三旬年岁的捕快一下子把铁链锁紧。
刚刚的好心情荡然无存，穆星游被一路拖着，踉踉跄跄走进了刑捕司的大门。
慕城刑捕司总捕头杨锋，外号“铁网”，有人私下叫他“泡坑铁”，泡在茅坑里的铁器，那是又臭又硬，就和这位杨捕头的脾气一样。
穆星游对杨锋相当尊敬，这位杨捕头应该也知晓寻欢楼姑娘们的身世，从不让手下去寻欢楼消遣，更别说找寻欢楼的麻烦来换取好处了。
进去之前，那个三旬年岁的捕快阴笑着把穆星游脖子里的铁链取下，还替他把领子整理了一下。
“你就是城主府特招的捕快，穆星游？”杨锋年约四旬，方脸黑面，浓眉大眼，声音宏大。
“正是在下。”穆星游抱拳行礼。
“刑捕司的捕快日出之前必须点卯，你足足晚了一个时辰，犯了规矩，即刻开除，去吧！”杨锋道。
“什么？！”穆星游的脸一半儿红，一半儿白。
这是铁面无私，还是有意针对？
或是下马威吧。
“捕头大人容禀，穆某尚未入职，不懂规矩，请捕头大人宽容一次……”穆星游试图求情。
“无须多言！”杨锋深深的看了穆星游一眼，“捕快不是你能做的，保住小命要紧。”
穆星游静下心来。
杨锋话里有话，他似乎看出一些隐情。
“猪头，这人对我是何感觉？”穆星游在心中问道。
“颇有善意。”小猪回答。
穆星游明白了。
“杨头儿，你这是多此一举。”穆星游大声说道。
杨锋脸色不变。
“我当不当得捕快，你做不了主；我保不保得住小命，你也做不了主。”穆星游言辞锋利。
旁边的捕快们已有怒色，杨锋依然不动声色。
“做了捕快，若是因公殉职，那是我死得其所，若是无故枉死，那就是你杨头儿的失职！”穆星游冷笑，“在你眼皮子底下的人都护不住，慕城百姓要你这个捕头，有什么用呢？”
“小子好大胆！”有捕快忍不住斥骂起来。
杨锋举手制止。
“你来当捕快，谁去照料寻欢楼？”杨锋问道。
“从今天开始，慕城再也没有寻欢楼了，”穆星游道，“楼子里的所有姑娘，已全部从良！”
安静。
当然是安静。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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