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眠的肩膀很瘦很薄,身上一股淡淡的皂香,提到宋星辰的时候语调透着几分责备。/p
两个人的身形沉默地交叠在一起,在书房的木地板上落下影子。前面是低矮的小茶几,上面橙汁洒在文件上,一道一道纵横交错的汁痕像一张凌乱的网。/p
程凉暮又安静了几秒,身体没动,双手跟两只铁钳似的捆着她,眼睫下的一双眼深海汹涌,语调却更加低沉幽怨了,“你以前不会对别人这样。”/p
他的声音又低又轻,气息浅浅的洒在她的耳骨,慕眠眼神闪烁了一下,抿了抿唇。/p
她以前......好像确实不愿意在程凉暮以外的男人身上花时间,她只跟南绯在一起玩。/p
所以异性朋友几乎都没有。/p
从身后拦着她的男人似乎咬了咬后槽牙,声音有些冷,“还有那个徐逸成,如果你爸爸没出事,你是确定要跟他订婚吗??”/p
慕眠,“......”/p
怎么突然翻起旧账了,她又抿了抿唇。/p
“那只是权宜之计,没有真的想跟他订婚,”她思考了一下,斟酌着说,手臂抬起手指轻轻地摸着程凉暮搁在她锁骨上的手,“订婚了也不一定会结婚。”/p
身后男人的声音陡然更冷了,阴恻恻的,“你还想结婚??”/p
“......”/p
慕眠眼皮抬起又落下,思考了好一阵,都不知道怎么说好。/p
垂了垂眼,她声音极小极低地说,“我只是觉得,如果不是跟你,那跟谁结婚都一样。”/p
身后的男人身形微微僵住,慕眠低眸看着自己的粉色拖鞋鞋尖,垂着眼想。/p
是的。/p
当时她在她爸爸面前主动握住徐逸成手心的时候,突然觉得雾气缠心,遗憾的难受像一张韧而硌人的线网,紧紧地绞住心脏,一瞬间难受得慌。/p
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把程凉暮忘得差不多了,结果这刺心疼又告诉她,不,你还没忘。/p
不过经历过多少误会多少难过,你还是忘不了他。/p
三年,他润物细无声地潜入你的骨血。/p
骨血是可以剥离的吗?/p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自己这大半年来都把自己的感情小心翼翼地藏在了心脏很深的地方。/p
她不是不爱了,她只是不想被他发现,她还是很喜欢他而已。/p
“还有,”慕眠又垂着眼小小声地补了一句,“那天晚上跟你说的话,也挺违心的,”/p
“哪句?”/p
“如果重来一次,”慕眠手指绞在一起,咬了咬唇说,“我应该还是会在十六岁那年喜欢上你。”/p
砰。/p
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心上。/p
眼底晕开一层一层暗沉的墨色,程凉暮听着她细小低柔的声音,心脏深处像是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裹住,又被一小根针戳了一下,不知道是疼痛还是心惊。/p
然后,是陡然覆在眼中的欢喜,浓墨重彩。/p
腕骨用力,程凉暮扳过她的肩膀将她正对面揽进自己的怀里,然后陡然抬起她的下巴,唇瓣压了下去,先是沉而凶狠地落在她的唇瓣,而后又温柔细密地铺满了她的整个唇舌。/p
上一次感受到慕眠对他的喜欢,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p
回国以来,断断续续地,他们也还算是在一起。/p
她虽然在他身边,他却感觉自己触碰不到她。于是冷静地想,不如就这样,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p
慕眠啊慕眠。/p
程凉暮捧着她半边脸,看着她微微仰起脸来安静地承受他亲吻的表情,眼底覆上一层一层的暗色。/p
“眠眠,”他低哑地开口,眼皮垂落看着她长长的眼睫,“戒指化妆台第二个抽屉里最里面。”/p
“嗯......?”/p
“被串成了项链,你带着它,想嫁人的时候就可以来找我。”目光落在她微微怔愣的眼底,男人眉目俊美凉漠,声音很缓,情却很重,“我娶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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