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小楼本就连着货仓,楼梯陡峭又狭窄,她记得走上去的时候还有点晃动,整个楼梯都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她舍弃楼梯,直接伸手抓住了小楼的栏杆,像猫一样翻了过去,站在楼顶的客房外面。
李毓刚巧正在房里。
他面前堆了一叠账本,他正慢慢地翻看着,那账本比他坐着都要高了,直接把他半个身子遮挡住了,但是他的脸上并未有不耐烦和不解的情绪。
楚昭华用剑鞘刮了一下窗子,木质的窗格发出了咔得一声。李毓听见动静,立刻站起身,推门出来细查究竟。楚昭华趁着他出了房间的片刻,自己则悄悄地溜了进去。
李毓查不到什么,很快就回来了。他才刚走近房间,就感到颈后一凉,有剑刃抵在了他的身上,他凝立不动,却还是不动声色:“阁下是……?”
她慢慢往回收了收剑,回答:“讨债的。”
“……”李毓呆了一下,反问,“师姐?”
啧啧,这都开始叫师姐了,她明明记得上回她脱离幻境前,他还只叫她名字的。
李毓侧过身,立刻感觉到那冷冰冰的剑锋靠近了他的胸口,那股凉意透过衣裳,贴在皮肤上,似乎只要一个应答不对,就会刺穿皮肤,直抵心脏。
楚昭华道:“听说你都要大婚了啊?”
李毓看见她,眼睛亮了一下,转眼间又变得暗淡,他苦笑说:“师姐,我可以解释的……”
“大婚的消息是假的,其实你三日后不准备成亲?”
“……不是。”
她似笑非笑:“那你还解释什么?”
李毓还是苦笑:“此事说来话长……”
“太长的话还是别说了。”她撤开长剑,抬手抓住他的衣领,她的手指纤细而有力,直接把人拉下来,吻住了他的唇,只是贴了一会儿便松开,“我要说的话很短,就让我先说?”
李毓低低地嗯了一声,用一种特别奇特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就像是第一日认识她似的。
“你先做好准备,三日后,你的婚事肯定办不成,因为我会来抢亲。”她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起来,“你应该庆幸,我只准备了白衣服,没打算穿红的,然后直接吊死在你家大门口。”
她停顿一下,又道:“话已经带到,你可要做好准备哦。”
“师姐!”李毓忙不迭地抓住了她的手,“昭华,你……你要小心。”他的眼睛里还有一丝水光,他的睫毛颤抖着,很快便把这缕水光掩盖了下去。他抓着她的手,却好像舍不得松开。
这回轮到楚昭华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她还真的第一次听说,她去抢亲,还会被要抢的人叮嘱小心:“那你现在就要跟我走吗?”
李毓摇摇头:“现在走不掉的。”
现在走是最简单的,若是拖到三日后,事情就会变得很复杂。她向来胆大包天,敢做别人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抢亲这种事虽然是第一次做,对她来说倒也不算什么了。
她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抓住自己的手拉开,点点头:“好,那你等着。”
李毓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唇,却又什么都没说出口,他只是安静地凝视着她从栏杆上翻出,又落在了墙头,很快就消失了。
他紧紧地攥住手指,指甲嵌到了掌心,他也没松开。五月廿九,宜嫁娶,宜搬迁。
黄历上却没说是不是适宜抢亲。
因为楚王李毓大婚,接亲的队伍按照惯例,要在内城绕上一圈才把人送到楚王府,沿途都有禁军巡逻。
西唐禁军是皇帝直接掌控,里面还塞了许多门阀权贵家的子弟,本事稀疏平常得多,纪律也松散。她并没有废多少力气,就借道西面的番市进了内城。内城比外城还要大,路线却更简单,全部都是笔直的街道。
楚王府在嘉善坊,离西市最近的却是义宁坊,中间大概相差了大半个内城。
等她赶到的时候,接亲的队伍已经进去了,来喝喜酒的宾客也到齐了,楚王府大门紧闭,门口只有四个家丁守着。
她活动了一下手脚关节,便径直走到门前。立刻就有家丁尽职尽责地阻拦:“姑娘你……可有请帖?”
虽然嘴上这样问,可家丁看她的眼神还是透露出怀疑,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今日是楚王殿下大喜的日子,哪有宾客会穿白衣服,哪怕是最爱风雅,学魏晋时那些名仕风骨的人也不会穿着白衣来观礼。敢在今日穿白衣来的,根本就是来专门触人霉头的。
楚昭华笑道:“请帖么,自然有啊。”
“那就请姑娘拿出来让小的们看一眼。”
她点点头,干脆地说:“好!”话音刚落,她抬起腿,一脚踢在门上,只听轰得一声,楚王府的大门竟然被她一脚踢开,撞在门边的白墙上。
她就在这声巨响之后,大步流星地穿了中庭,径直走向喜堂。
家丁再次上前阻拦,却听铮得一声,她抽出长剑,往边上一挥:“不想死就滚开!”
她一亮出兵器,坐在中庭吃酒的宾客的喧闹声顿时一静。她在万众瞩目中微微一笑:“各位有礼,我就是来抢一下亲,抢完就走,打扰了。”
莫十一反应最快,很快就挡在了她的面前,幻境里的莫十一还有完好的两条手臂,看她的眼神也是全然陌生,说话的语气是恰到好处的冷淡:“今日是殿下的大日子,姑娘若是想要做什么,何不改日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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