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战争七十一、(1/2)

距离抵达目的地还有10个小时。

晚上11点，披着一件羽绒服的奎恩委员被说话声吵醒了。

此时，车队正行驶在一段还算完好却长年无人维护的旧世纪野外公路上，这段公路坑坑洼洼的，因为下雨等气候造成的塌陷很常见，而且走过的5公里内已经因为三处弹坑而不得不绕开后再回到公路上。有路的时候自然会优先走路，当初规划的运输线路并不是刻意全都选择越野。

说话声是驾驶员与朴贤珠发出的，而朴贤珠一开始也是被叫醒的，纵使是训练有素也不可能一路都不合眼。

细细碎碎的谈话已经被刻意压低了响度，不过奎恩委员本来也睡得不踏实。

“不必压低声音了，我已经醒了。朴女士，发生什么了？”

奎恩委员从羽绒服口袋中摸出眼镜架在鼻梁上，开口问着。

副驾驶位置坐着的朴贤珠侧过头道：“奎恩委员，前方的桥上被我们的先行探路车发现了一辆抛锚的卡车。”

奎恩委员马上想到了一些问题，一些能够让这种事情引起朴贤珠和手下讨论的原因。

“那座桥应该是附近唯一的一座吧？”

“是的，奎恩委员。”

“按照你们的路线方案来说，如果绕远去找另一处桥梁过河，需要多花费多少时间？”

“至少一个小时，而且过河后再回到原定路线也会浪费一部分时间。”

“你怀疑那辆卡车是有人故意弄坏在桥上的么？”

“我自然是愿意这么想，这边已经不是联盟势力区了，会继续留在这片地方的人就算不是反抗军，也肯定是不认可联盟并且不愿加入的人。我不认为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你想说，你指的，是‘刁民’吧？”

“那是您说的。”

朴贤珠的确在刻意用别的词汇来形容这些联盟外的人类，听起来不那么刺耳而已。她内心中一直是将这些不认可联盟、排斥联盟、排斥人类团结统一的人称为“刁民”的。

“所以，”奎恩委员激活了电脑屏幕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你准备绕路，还是闯过去，或者等待？”

“那辆卡车是斜着停在桥中间的，几乎拦住了所有通路，我不认为您货车的强度能够撞出来一个缺口。我准备暂时让车队不上桥，等一下。”

“小心被拖延了时间，虽然我们的货物运输工作并没有死规定非要10小时后送到。”

“我们可能等不及而改道使用更远处的桥梁过河这种可能性，一定也早就被算到了。不论怎样，只要面前有那辆卡车横着，我们的选择就已经摆在明处了。”

“请示上级了么？”

“正在等待回复。”

“按理来说，交给你们保密局的事情不会被泄密，你就这么肯定对方是有备而来？”

“至少联盟势力区外的人类从来没有做过对联盟有益的事，不论是无意的还是刻意的。”

“你带有很重的偏见呐，朴女士。”

“我只是用历来的事实总结罢了。”

……

大桥之上，两个方向一共四条车道都被斜过来停着的加长卡车堵住了，也许只有摩托车可以从两边的空隙通过。

大桥之下，是不浅的一条长河，在全球性战争全面打响之前，这里是没有这条河的。这条不窄的河是人工“挖”出来的，至于为什么要带引号，只是因为当初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挖河。这条河的河床是战术性武器的杰作，鸿沟直通最近的一片内陆湖，以及另一端的天然河流。

这条河被“造”出来后，为了在战略物资的陆路运输方面更为便捷，“加联”动工建造了三座大桥连通两“岸”，眼前的桥就是处于中间的那一座，而第三座桥早在战争中就被炸断了。一小时路程外的另一座桥的桥头与车队之间隔着一座山，如果没有这座山的阻隔，也许车队用不了一小时便可以转移到那边，但不论是过山还是过另一座桥，都不是没有风险的事。

先行探路的黑色越野车停在卡车不远处，几名特工警戒着周围的环境，其中一人正在与卡车司机了解情况。

卡车上只有司机一人，并没有同行者，这本来就不太正常。在这种势力区外的地方本来就容易出乱子，司机需要休息的时候往往都是换同行者继续驾驶的，而只有一人单独上路就意味着需要停在荒郊野岭中睡觉，这很不安全，不论是对人还是对货。

卡车是空的，据司机解释，他是在送完货返程的途中。虽然对于起点、终点以及路上的地形和个人背景等各种事情对答如流，但保密局的特工依旧从心底里不相信这名司机。既然不是反抗军，但又不愿意加入联盟成为公民，这本身就值得调查了。

联盟并不是强制所有人类加入的，但加入联盟基本是“文化打击”后的唯一选择了，地球上势力最大的、由战后绝大多数人组建的集体，政权，没有什么理由和弊端值得去犹豫。但除了反抗军以外，的确是有非常少的一部分人以无国籍身份生存在非联盟势力区。

“长官，长官，我也着急呐，老婆孩子都在家里等我呢，老板也等我交差呢。我这不是在修嘛！”

司机是一名中年男人，陪着笑对卡车旁站着的特工解释，手中也不闲着，拿着工具和零件摆弄着。卡车掀开的引擎盖下，处于一个冒烟的状态，看上去的确有什么东西烧了。

“长官”这个词当然不是指真正的长官、上级，这就相当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