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孝恪喝道,“本官送客,你却存心给本官找晦气,本官知道你是在柳中牧场喂马,如何跑到这里来了?”
许敬宗回道,“是去冬虑囚诏以后,小人减等才到了金矿,眼下在谢大人的手底下管帐。”
郭孝恪喝道,“陛下虑囚,你也不在其列,难道不知你是因何获罪了?谢广居然让你管金帐,真是糊涂得可以!”
许敬宗意识到,今天来这一趟太不值了,自己减等的事如被郭孝恪一追究,估计要黄菜。
大都护不看许敬宗脸色蜡黄,转向崔夫人,“贤嫂,郭某真是过意不去,带你撞了这份晦气!”
崔颖道,“郭大人何出此言,看来这里的乱事也有不少,我意便不逗留,立即回牧场村罢。”
事已至此,郭孝恪连客气着挽留的话、此时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马上送崔氏出院。
崔夫人上了车,郭孝恪再亲自抱了甜甜上去,亲昵地对女娃道,“何时再到阿翁这里来玩呢?”
崔夫人接了甜甜上车,笑着说,“等郭大人这里安顿好了,我自会带甜甜和舍鸡过来看望女儿和孩子。”
大都护感慨道,“郭某家也不像家,多亏了夫人照料!”说着,冲车上深深一躬,与崔氏挥手作别。
郭孝恪牵了许敬宗去金矿,先将谢广喝斥一顿,勒令即刻解除许敬宗管金帐的差事,“如此有失文德之人,做出的帐你可放心?”
谢广道,“大人,那让他做什么?”
郭孝恪说,“既然已减了等,本官就没功夫管他的滥事!也不打算深究,让他挖泥去吧。”
就这么,许敬宗刚刚自在了不几天,又去做苦力了。
郭大人此行有既定的公务,活捉许敬宗完全是意外。但他考虑,只要自己再多追一句,那么底下一连串的官员,便会受了姓许的连累。
眼下正是用人之计,他不打算追了,先忙大事。
许敬宗提心吊胆地等了几天,都护府针对自己减刑一事并没有翻案,于是他又担心与二嫂之事被人透露给曹大,又战战兢兢了几天。
后来连这个也没事,除了二嫂多日不再联系,温汤管事曹大见面后,对许敬宗一如往日的客气。
许敬宗转而怨恨郭孝恪多管闲事,让自己当众受辱,在给长安写家信时,许敬宗的老毛病又犯了,在信中给儿子写道:
“为父在沙丫城,居然见到了黔州刺史夫人崔氏,果然美貌绝无仅见。难怪郭孝恪到金矿办公事也要带着她。呀,你是不知道,二人暂别,车上车下,连一个女娃也手接手送,当着下人也不避讳,依依难舍,令人不忍直视。”
封了信,送到驿站发出,许敬宗觉得气出了。
再去挖泥时,他累得像塌了胯的驴,拄着铁锹喘粗气,后悔在信中没有再厉害地编排一下姓郭的,
“想当初,老子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非遇到高峻让老子倒了血霉,哪会虎落平阳被犬欺,当众听你的羞辱!就让你尝尝许某的厉害,让你睡觉做恶梦、吃饭打喷嚏、走路长鸡眼。”
这就应了一句话,小人如蝎,你不惹它时像条好虫,但蜇你总有理由。
他们内心的是非只有一条:你别让我不爽,让我不爽你便害了天理,害了天理,我有机会损你大人、便损你大人,有机会损你孩子、便损你孩子。
本来,郭孝恪对许敬宗已经够宽容了,对其违制降等的事情也不追究,在曹大房后将许敬宗捉住后,郭大人也没有多提一句,但这就把许敬宗得罪了。
……
辛未日,是贞观二十三年正月二十七日黄昏,太子中庶子高审行的庞大马队,从牧场村像狂风似地往西刮过去。
此时街道上其实也没什么人了,但护卫们仍在马上高声开道,“闲人回避——长安高大人公干,莫挡道!”。
崔颖已然由龟兹回到了旧村,刚好领着甜甜和高舍鸡从织绫场回家。
等她们听到动静再回头的功夫,村头只看到一股狼烟,马队早过去了。
夫人对甜甜道,“看这架势,莫非你爹过来了?”
甜甜一听,就要马上去西边追人,崔夫人哄她,“看去得这样匆匆的,兴许有急事,我们追不上的。且在这里耐心等着,早晚公事办完了会回来。”
只从这一幕,也能看出来高审行走得有多急。
按理此时已到了黄昏,牧场村又是高审行住过的地方,熟人多多,经过这里总该留宿一夜,然后再走。
但他看了许敬宗的信,认定了崔颖此时就在龟兹城,昼夜兼程地要赶到龟兹一看究竟。
从牧场村至龟兹,官道一千一百里,文官出身的太子中庶子,只用了两天半就赶过去了。
甲戌日,正月三十日的上午早饭时分,高审行已到了沙丫城金矿。
谢广慌忙出迎,“世伯这是连夜赶到的?为了公务真是不辞劳苦,不知我妹子金莲可还好么?”
高审行往谢广的办事厅中一坐,客气了几句,便吩咐谢广,“听说许敬宗在这里,去给本官找来!”
许敬宗正在熔金炉的崖底下挖土,被人直接用辘轳车绞上来、拎到了中庶子的面前。
一个现任的太子中庶子,另一个是过去的太子右庶子,两人见面了。
高审行沉着脸,挥退了所有人——除了他与许敬宗,一个外人也不剩。
“信是你写的?”
许敬宗道,“大人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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