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夫妇于你究竟有何仇怨？”夜无冥望着一脸冷然的独孤慕雪询问道。
“在你生病的期间，我调查到，在我独孤家族被灭门时，张青夫妇不但落井下石，甚至还把卖假药的事情，全部推到我父亲身上，枉我父亲把他们当朋友看待，父亲一生光明磊落，善医善德，我怎能放过，让父亲背上这不白之冤的人，因假药材，错过最佳治疗的人，没有上千，也有上百，像这种卑鄙无耻，丧尽天良的小人，死是对他们最轻的惩罚。”
独孤慕雪说完，便从怀中拿出一本账册，继续道：“这是我从张氏房中，好不容易找到的账本，上面记载了朝中因卖假药，拿到好处的大臣们。”
“你今晚所做，这一切的目的，是因为要得到你手中的账本？”
“嗯，我手中的账本可以洗脱父亲一部分的冤屈，但独孤家族的冤情，不是死几个人就能证明的，朝廷中的局势复杂难测，稍微松懈，便万劫不复。”
“我会帮你铲除所有的隐患。”
独孤慕雪望着夜无冥坚定的眼神，她知道，她想阻止已经晚了，他怕早已参与了进来，他对她的爱究竟有多深，才可以这么无所畏惧，“不到生死时刻，你的双手一定不能染上鲜血。”
“为何？”
“我舍不得。”
简单的四个字道尽了她所有的柔情。
那么厌恶鲜血的他，总有一天，会为她亲手染上，而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永不相弃。
独孤慕雪突然的深情，让夜无冥不确定道：“你是醒着还是醉着？”
“深情，果真不适合流氓，看样子爷，只适合玩简单粗暴。”独孤慕雪面色不悦道。
“你生气了。”
“吃自己的醋，算生气吗？”
“你误会了，不管你是何种性格，于我都是一样重要。”
夜无冥的话，让独孤慕雪心情瞬间恢复，“这句话，爷爱听，我又不是傻子，干嘛吃自己的醋，对吧？”
“…”
这变脸的速度，果然无人能比。
没心没肺的流氓，其实挺好哄的。
“默儿，你知道为什么会有我的存在吗？”独孤慕雪突然道。
“你之所以存在，不是因为你醉酒了吗？”
“并未完全是，我是被压抑太久，而生出了的另一种人格？”
“另一种人格？”夜无冥不明所以道。
“嗯，从小我就讨厌循规蹈矩的活着，特崇拜随性潇洒的江湖游侠，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才是我想要的活法，可当我表现出丝毫厌恶琴棋书画时，母亲便开始不停地说教，若我不听，母亲便用眼泪让我投降，甚至到母亲死那刻，母亲还在不断地告知我，随性潇洒那是自私自利，江湖游侠，那是不学无术，只有没皮没脸的流氓才可以无拘无束的活着，久而久之，我便渐渐压抑内心的渴望，直到十六岁那年的醉酒，压抑了十几年的信念，才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不敢承认，所以你才忘记了醉后发生的事情？”
“嗯，醉酒只不过是出现我的一种契机，若哪天我记起了醉酒后所发生的事情，你说我会不会消失。”独孤慕雪道，可她却隐藏了真正出现她的起因，因为有些痛，连回忆，都会令她痛入骨髓。
“你本就是你，又怎会消失？”
“是吗？”
夜无冥本想说是的，可是他也不敢确定，可有句话，他必须对她说，“流氓…”
“嗯。”
“不管你是十年前温暖的雪儿，还是令人世人惧怕的孤煞鬼医，又或者是如流氓般存在的你，我都爱着，从未曾动摇过。”
对于夜无冥来说，不管雪儿是何种性格，他都始终如一的爱着，只因，她是雪儿。
因为她是雪儿，所以他才可以无所畏惧的爱着她所有的不同。
夜无冥的深情告白，让独孤慕雪压抑许久的泪水，溢出眼眶，原来不被母亲承认的流氓样，她的眼泪也可如此滚烫。
“怎么呢？”夜无冥心疼道，伸手便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
“流氓的人生格言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无理由无原则。”
“明明被感动了，还狡辩，原来流氓还有害羞的时候。”夜无冥宠溺道。
“看样子，今天晚上，我不好好收拾你，你就不会知道，流氓二字怎么写。”
狠狠地语气，却是满眼的笑意。
当官兵把尸体抬走后，刚还阴气沉沉的气氛，瞬间就恢复了谈笑风生。
寻欢作乐的地方，死亡总是相应而生，又有谁会真正在意其他人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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